胖老板娘滿臉為難，“可我現在手里的人，都是條件不錯的，不難找到買家，要是……要是交給人販子，太可惜了。如果人過來了我卻交不出，那我就完了啊。”
蕭啟棣神色冷峻，薄唇微動，“你面前不就有現成的嗎？”
“啊？哪呢？”胖老板娘扭頭張望。
蕭啟棣指著自己，“我就是。”
胖老板娘愣了下，然后訕笑道：“就你這樣貌身板，可能對方都不相信我沒法給你找到下家……”
蕭啟棣淡淡道：“那就得靠你幫我取得他們信任了。”
胖老板娘沒轍，只能應下。
隨后她把鋪子快速收拾一通，從柜子里取出一個不起眼的小墜子，用竹竿撐著掛在了門口招牌下方。
這會兒天色已經不早，沒多久太陽便落下。
當街道上剛掛起燈籠，有個獐頭鼠目的瘦男人來到了店鋪內。
胖老板娘滿面笑容迎上去，“哎呀，你們可算來了。”
對方沒有客套，直接問人在哪。
“就是他了。”胖老板娘指向站在一旁的蕭啟棣。
果然，正如她一開始說的那樣，瘦男人立即露出狐疑神色，邊審視蕭啟棣邊說：“這種好貨，找不到買主？不可能吧！”
胖老板娘也是鉚足勁演戲，露出一副心疼惋惜之色，捂著胸口嘆著氣道：“唉，不是找不到啊，這小子來我這簽了賣身契之后，馬上就被客人相中，想買了當家丁，結果呢，帶回去不到半天，人就鼻青臉腫的來找我退貨還要我賠錢！”
“嗯？怎么回事？”瘦男人滿臉意外。
胖老板娘抬手戳了下蕭啟棣的腦門，“這小子腦子缺根弦！傻子來的，都已經賣身為奴了，卻不聽主人家使喚！主人家想教訓吧，嘿！他倒好，還敢跟人打起來！”
瘦男人笑道：“家奴不聽話，打死便是。”
胖老板娘搖頭道：“你沒看見這小子的身板么，尋常四五個壯漢都不是他對手啊。況且人買個奴仆回去，花了錢的，打死不就浪費了嗎？”
瘦男人不斷掃視蕭啟棣，點了點頭，“嗯……身板是不錯，我都沒見過個頭這么高的，看起來也很結實。”
胖老板娘裝出一副極度委屈之色，“我已經把他賣過三次了，賣一次被退一次，退一次我不僅要把錢還回去還得給主人家賠錢，你說我這生意還咋做？”
“哈哈哈！”瘦男人笑了起來，“你這是攤上了個燙手山芋啊，既然如此，給我便是。”
“好好好，你趕緊把他帶走！”胖老板娘忙不迭道。
瘦男人說：“老規矩，出手之后再來給你付錢。”
胖老板娘擺擺手，“你能要這種貨我都謝天謝地了，這次的，不必給錢。”
“成，那我就帶走了。”瘦男人說著，掏出一串繩索，有些警惕地靠近蕭啟棣。
胖老板娘忙說：“別怕別怕，我不告訴你了嘛，這小子是個傻的，只要你叫他走，他就會跟你走，不干活的時候可老實了。”
“真是傻子啊？我還以為只是你這么罵他呢。”瘦子微微松了口氣，然后沖蕭啟棣說，“喂，你等下跟我走，知道嗎？”
蕭啟棣始終保持著一副呆頭呆腦的樣子，木然地點點頭。
瘦男人一邁腳，蕭啟棣便跟了過去。
兩人一前一后，走到了旁邊烏漆墨黑的巷子里。
巷子里停著一輛馬車。
馬車上下來了三個壯漢，張嘴便問瘦男人為何沒把人給綁住。
瘦男人給他們解釋了一番，然后讓蕭啟棣進馬車。
蕭啟棣當然照辦，但在他低下頭剛要鉆進去的瞬間，一個壯漢冷不丁掏出個棍子砸在了他的后頸上。
嘭！
蕭啟棣應聲倒地。
接著，三人麻利地把他五花大綁，腦袋再套個麻袋，合力將他抬進了馬車廂。
等到馬車啟動，蕭啟悄悄睜開了眼睛。
方才那一棍子，根本不足以將他打暈，他只是故意配合罷了。
馬車啟動，顛簸了小半個時辰后停了下來。
這一路上，車廂里的壯漢和瘦男人沒有進行任何交談，蕭啟棣便未能聽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只能繼續靜待時機。
隨后，三個壯漢又把蕭啟棣抬下了馬車，接著給綁在了一棵大樹干上，這才扯下他頭上的麻袋。
蕭啟棣悄悄將眼睛睜開縫隙，觀察周圍情況。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院子，院子里還綁著好些個男人。
旁邊的房屋里亮著燭光，隱約可以聽到女人小孩的哭泣聲。
看來是到了人販子的隱蔽據點了。
蕭啟棣集中注意力豎起耳朵辨認，想試試能不能聽到秀梅女兒的聲音，但那些哭泣聲都差不多，實在沒能分辨出來。
不過倒聽見了幾個人販子在議論。
“前一批男人都已經訓老實了，且都已經切掉了舌頭毀掉了容貌，可以放心帶去外地賣掉。可這個新帶來的，不好處理啊。”
“嗯……有些棘手，傻子一個，反倒不好訓。要是不訓吧，按照胖老板娘的描述，根本就做不了奴隸。”
“嘖，白瞎那小子的身板了，不然收拾一頓，絕對能賣個好價錢。”
“可不就是么，長得還很俊，如果不是個會打人的傻子，也許只需要割掉舌頭，還能賣給那些好男色的客人，價錢更高。”
“那咋辦？又給送回去？”
幾個人販子沉默了一小會兒。
接著其中一個發話道：“都帶過來了，老板娘還不用我們付錢，就別浪費了。回頭順道賣給肉鋪，那么個大個子，長得還結實，能出不少肉呢。”
有人問道：“現在就去宰了嗎？我怕那傻子半道上抽瘋，咱們不好控制。”
發話做決定的人說：“現在宰了，到時候肉就不新鮮了，肉鋪還怎么拿去冒充牲口肉售賣？把他手腳打斷就行了，趕緊去動手吧，咱們明天一早就該出發了。”
人販子們交談完畢，蕭啟棣就看到幾個壯漢手走出了屋子，拿起胳膊粗的大木棍，直奔他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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