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果然不肯放過她。
病房里,沈念念和顧時淵都察覺到了她驟然變化的臉色。沈念念湊近,用口型無聲地問:“是那個王八蛋?”
蘇晚點了點頭,將手機重新貼回耳邊。
“傅瑾琛,我們已經結束了,你沒有權利再干涉我的生活。”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極輕的冷笑,帶著毫不掩飾的嘲弄。
“沒有權利?蘇晚,你是不是忘了,作為安安法律上的父親,對他的治療方案,我有知情權和決定權。”
丈夫?父親?
這兩個詞從他嘴里說出來,簡直是對這兩個身份最大的侮辱!
蘇晚氣得渾身發抖:“所以呢?你想做什么?”
“那份骨髓配型,還有那個所謂的移植方案,我會讓傅氏醫療團隊的專家重新評估。在確定萬無一失之前,手術不能進行。”
他終于圖窮匕見。用他慣用的權勢,來碾壓她剛剛看到的希望。
“傅瑾琛!你憑什么?這是救安安唯一的希望!你找的專家?誰知道你會讓他們做出什么樣的‘評估’!”
“就憑我是傅瑾琛。蘇晚,別挑戰我的耐心。乖乖聽話,或許我還能允許你用這種方式救那個孩子。否則……”
他頓了頓,威脅意味十足。
“否則怎么樣?你想對志愿者做什么?還是想對顧醫生做什么?”
“你可以試試看,看看你找的這些‘靠山’,能不能承受得住后果。”
蘇晚瞬間明白了他話里的意思。
他認為她之所以敢反抗,是因為找到了顧時淵這個“新靠山”。
一種荒謬又惡心的感覺涌上心頭。在他眼里,她永遠只能依附于某個男人。
“傅瑾琛,你真可憐。”
說完,她直接掛斷了電話。
再多聽一秒鐘他那自以為是的論,她都覺得自己會吐出來。
“他說什么了?”沈念念急切地問。
蘇晚把傅瑾琛的話簡單復述了一遍。
“我去他大爺的!”沈念念當場就炸了,氣得差點跳起來,“他還是不是人?!用這種事來威脅?他傅瑾琛就能一手遮天了嗎?!他是丈夫有個屁用!他盡過一天當爹的責任嗎?!”
顧時淵的臉色也沉了下來,他扶了扶眼鏡:“他這是在濫用知情權拖延時間,甚至可能試圖制造醫療糾紛來阻撓手術。蘇晚,你別擔心,骨髓捐獻和移植是受國際骨髓庫和相關法律法規保護的公益行為,不是他傅瑾琛能輕易插手的。醫院的倫理委員會和法務部也不是擺設。”
“但是……”
蘇晚還是擔心,傅瑾琛的手段她見識過,無所不用其極。
“沒有但是。”
顧時淵看著她,目光堅定,
“這件事交給我來處理。你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相信我們,相信醫學,陪著安安做好準備。他越是這么做,我們越要盡快推進手術,讓他無從下手。”
“好。”
她重重地點了下頭。
……
傅瑾琛聽著手機里的忙音,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