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
    魏斯律眉眼帶笑,將點心往許清安面前推了推。
    許清安從包里拿出一個透明的硬殼文件夾,雙手遞給魏斯律。
    “這個,你看一下。”
    她的聲音平穩,一如她的內心,毫無波瀾。
    魏斯律不明所以地拿起文件夾,隔著塑料殼,首頁幾個加粗的黑體字映入眼簾。
    離婚協議書。
    魏斯律的呼吸驟然停滯,拿著文件的手不受控制地顫抖。
    他像是看不懂那五個字,目光死死地釘在上面,仿佛要將紙張看穿。
    幾秒鐘后,他緩緩抬起頭,臉上滿是震驚和無法置信。
    “清安,你……這是什么意思?”
    他艱難開口,調子干澀生疏。
    “離婚?你要跟我離婚?”
    “字面意思。”
    許清安迎著他痛苦的眼神,坦然自若,沒有絲毫閃躲。
    “魏斯律,我們到此為止了。”
    “不,我不同意!”
    魏斯律猛地將協議書摔在桌上,身體前傾,想要抓住她的手,卻被許清安避開。
    他的手懸在半空,掌心空空,什么也抓不住。
    “清安,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可周亦謙是個意外,我從未背叛過你。”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十幾年的感情,難道你不要了嗎?”
    他的眼底泛上猩紅,露出前所未有的驚慌。
    “阿律,丈夫對妻子的背叛不是只有出軌。”
    許清安面無表情,多余的話不想再說。
    “要么簽下離婚協議,要么把周亦謙送到國外,不再聯系,你選一個。”
    魏斯律像是被什么扼住了喉嚨,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舍棄周亦謙?那個流淌著他的血液,奶聲奶氣喊他“爸爸”的孩子?
    他做不到。
    那是他的責任,是他的骨肉。
    可讓他舍棄許清安……
    光是想到這個可能性,心口就像有一把鈍刀在攪動。
    他的沉默,是最好的答案。
    許清安料到會是這個結果,并未難過,反而暗自舒了口氣。
    “你看,你既無法割舍你的責任和骨肉,又奢望我能裝作什么都沒發生,繼續做你名義上的魏太太。”
    “魏斯律,這世上沒有這么兩全其美的事。”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我是在通知你。”
    她的聲音依舊平靜,卻帶著一種堅韌向上的力量。
    她的目光從魏斯律臉上一移開,拿起離婚協議翻開。
    “協議里寫得很清楚,我只要我應得的那部分財產,其他,我什么都不爭。”
    她說得輕飄飄,卻如同重逾千斤的巨石,狠狠砸在魏斯律的心上。
    “清安,以后的日子還很長,再給我一次愛你的機會。”
    他放低姿態懇求,驕傲在即將失去許清安的恐懼面前,碎得一干二凈。
    許清安站起身,復雜地看著這個她曾深深依賴的男人。
    “二哥,簽字吧,給自己,也給我,留最后一點體面。”
    “明天我有空,民政局見。”
    提交申請后還有三十天冷靜期,她不想繼續拖下去,申請日期越快越好。
    說完,她決絕轉身,拉開了包間的門,身影消失在走廊的光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