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白捂著傷口疼得抽氣,語氣卻愈發亢奮:“從前有崔槿汐那個狗腿子貼身護著,她看得緊,咱們難以下手。如今那賤婢死了,甄嬛成了孤家寡人,沒了倚仗,看她還能囂張到哪去?她前幾日還對崔槿汐冷冷語,把人罵得抬不起頭,如今倒裝得痛心疾首,虛偽到骨子里!”
靜岸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冷笑,油燈映得她眼底寒光閃爍,指尖無意識摩挲著僧袍上的念珠,聲音平緩卻藏著暗涌:“你只看到她立威,倒忘了她是如何在宮中步步為營活到現在的。失勢的廢妃?能讓皇后娘娘這般忌憚,又能在甘露寺穩住腳跟,她的心思,可不是你能猜透的。”
“就是!”靜白連忙附和,湊近她壓低聲音,陰狠畢露卻帶著幾分蠢鈍的急切,“管她心思多深,懷著孕又如何?甘露寺偏僻,想讓她悄無聲息出點意外,還不是易如反掌?等她沒了孽種,沒了倚仗,我定要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報今日之仇!”
靜岸抬手理了理僧袍,語氣平靜卻透著狠辣,目光在靜白身上掃過,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蔑:“皇后娘娘的囑托,是讓咱們除了這心腹大患。但行事需隱秘,不能落人口實。你這般沖動,上次打莫念被她抓了把柄,這次若再魯莽,倒讓她占了理去。”她瞥了眼靜白手中的布包,忽然冷笑一聲,“從前我讓你除了莫,你不是也做得很好么?只是甄嬛雖然傷心了一陣子不假,可她的孩子不還是好好的?你連個老尼都沒能徹底絆住,還敢妄對付甄嬛?”
靜白臉上一熱,隨即咬牙道,眼底滿是不服氣卻毫無章法:“那是莫沒用,沒能徹底絆住她!這次不一樣,崔槿汐死了,她沒了左膀右臂,又臨盆在即,身子虛得很,咱們定能得手!”
“自然要得手。”靜岸語氣冷了幾分,指尖捻動念珠的速度加快,“皇后給的物件兒要用在刀刃上,她臨盆在即,氣血本就虛,朱砂混在湯藥里耗她心神,草烏粉摻進香灰蝕她筋骨,慢慢熬著,等她生產時稍一疏忽,便是母子俱亡的下場,到時候只說是難產而死,神不知鬼不覺。”她頓了頓,看向靜白,語氣帶著提點卻藏著算計,“這些事,你不必插手,只需養好傷,別再給我添亂。你那點心思,全寫在臉上,讓甄嬛看出破綻,咱們都得死。”
“佛門凈地,哪容得這般污穢?”她面上又恢復了慈悲模樣,眼底卻毫無溫度,“但她本就是戴罪之身,死在甘露寺也是孽緣。咱們既受了皇后娘娘的恩惠,自當替她除了這隱患,也免得日后她回宮復寵,牽連你我。你我修行多年,所求不過安穩富貴,一個廢妃的性命,算得了什么?”
她目光掃過柴房四周,聲音壓得更低:“你先養傷,此事我自有安排。崔槿汐一死,她沒了臂膀,翻不出什么風浪。后續我會讓心腹弟子盯著她的飲食起居,時機一到,自然水到渠成。你只需記住,不該問的別問,不該做的別做,安安分分等著領賞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