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面部因極致的情緒波動而顯得有些扭曲,濺射的鮮紅沾染了她的臉頰,發絲被黏稠的液體濡濕,一綹綹地貼在額前,滴落著分不清是汗液還是其他什么的渾濁液體。
視線模糊,她撐著不讓自己倒下,拐杖深深陷入泥濘的地面。
忽然,一只骨節分明、異常干凈的手,平靜地出現在她模糊的視野中。
那只手的掌心,正安然躺著她之前被搶走的、此刻被擦拭干凈的黑暗棱鏡。
惠衣的目光順著那只手向上移動,當看清來者面容時,她渾身一顫,手中的金屬拐杖“哐當”一聲掉落在地。
她手忙腳亂地用臟污的袖子用力擦拭著自己的臉頰,試圖抹去那些不堪的痕跡,聲音因慌亂和虛弱而變得語無倫次:“赫……赫律加德先生,好久不見,呃…我……日安,抱歉……我……”
巨大的羞愧感淹沒了她。
怎么能……怎么能讓赫律加德先生,看到自己如此狼狽、如此……猙獰、丑陋的一面?
她沒有去接那黑暗棱鏡,而是無措地抬起自己沾滿污穢的雙手,聲音帶著哽咽:“我的手太臟了……您怎么來了?抱歉我沒能幫上忙,還讓卡蜜拉大人的變身器被他們搶走了……”
然而,赫律加德只是平靜地垂眸,并沒有預料中的厭棄或嫌惡。
“做的不錯。”
他簡短地說,然后抬起另一只手,完全不在意她發絲的污濁,輕輕揉了揉她的頭頂,動作算不上溫柔,卻帶著一種奇特的、認可的重量。
這句出乎意料的認可,如同擊碎了最后一道堤防,惠衣的眼淚再次不受控制地溢出眼眶。
她一邊用更加臟污的袖口胡亂地擦著眼淚,一邊哽咽著:“對不起,謝謝您,抱歉讓您看我這副樣子……”
赫律加德無所謂地擺了擺手,將黑暗棱鏡塞回她手中,聲音依舊沒什么起伏:“剩下的交給我。”
他的目光越過惠衣,落向了遠處那個懸浮在空中、與魯格賽特對峙的,渾身布滿裂痕的藍色身影——納西爾蘭。
而仿佛心有所感,納西爾蘭也在此刻,緩緩轉過了頭,那雙空洞的幽紫眼燈,穿越空間,與赫律加德血紅的雙眸對個正著。
視線交匯的剎那,無需任何語。
下一秒,一股恢宏、原始、仿佛源自宇宙開辟之前的混沌血光,自赫律加德身上沖天而起!
光芒并不刺眼,卻帶著改寫現實的沉重威壓,瞬間覆蓋了周遭的一切!
當血光達到鼎盛,一個全新的巨人身影顯現出來。
他的模樣,對于春野武藏和藤井愐露允鞘煜さ模雜謖匠n系鈉淥恕す爬1凡肌4髂謾1づ┤耍賜耆吧Ⅻbr>他周身流淌著暗紅與鎏金交織的能量紋路,散發著與光之戰士截然不同、也與納西爾蘭的狂暴幽紫迥異的混沌氣息。
恐怖的威壓如同實質般降臨,讓所有感受到的存在都心頭一沉。
赫律加德沒有任何遲疑,他抬手,一柄仿佛由凝固的血液與暗影構筑而成的奇異長刃,自他胸口的核心緩緩抽出。
他握緊血刃,將其高高舉起,然后猛地——插入腳下的大地!
“嗡——!”
并非baozha般的巨響,而是一種空間本身被強行扭曲、折疊時發出的低沉嗡鳴。
以血刃插入點為中心,無形的波紋瞬間擴散,周遭的景象開始如同水中倒影般劇烈晃動、模糊、重組!
空間變換!
僅僅是眨眼之間,血光、赫律加德、以及原本懸浮在空中的納西爾蘭,一同憑空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視野之中,沒有留下任何痕跡,仿佛他們從未出現過一般。
只留下滿地狼藉、驚魂未定的伽農人、重傷的武藏、昏迷的飛鳥信、能量耗盡的凱、魔人化的伽古拉,以及剛剛降臨、似乎帶著某種使命卻失去了目標的魯格賽特,共同面對著這片突然陷入死寂的戰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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