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瑟斯安靜地坐在原地,看著哥哥劇烈反應的背影,又低頭看了看自己似乎永遠也不會再有太大變化的手。
托雷基亞不愿意相信,不相信那些數據、不相信結果,甚至開始質疑自己。
然而,更深的打擊接踵而至。
定期前往銀十字進行的全面深度體檢結果出來了。
瑪麗拿著檢測報告,臉色沉重,眼中充滿了惋惜。
她看向并排站在一起的兄弟倆,目光最終落在西瑟斯身上。
“生命能量穩定度維持在安全閾值之上,核心損傷也在緩慢修復,這很好。”
她先說了好消息,然后語氣變得極為凝重:“但是……西瑟斯身體細胞的整體新陳代謝速率……出現了近乎停滯的減緩。”
托雷基亞被‘絕對’打碎了最后一絲幻想。
“換句話說,”瑪麗的聲音帶著不忍:“他的成長……幾乎停止了,以目前的數據模型推算,他的外貌體征、甚至部分生理機能,可能會……永久性地停留在當前階段。”
實驗室里死一般的寂靜。
托雷基亞感覺自己的能量核心仿佛被瞬間冰封,他緩緩地、極其緩慢地轉過頭,看向身邊的弟弟。
西瑟斯站在那里,仰著臉看著瑪麗隊長,又看看哥哥,他依舊是那副少年模樣,銀藍色的體色,柔和未完全長開的臉部線條,略顯單薄的肩膀……
永久……停留?
這意味著,無論時間過去多久,一萬年,兩萬年……他的西瑟斯,可能永遠都是現在這副未曾完全長大的少年模樣,永遠帶著這份近乎殘忍的、被凝固的時光痕跡。
“……沒有辦法嗎?”托雷基亞的聲音干澀得如同砂紙摩擦,幾乎找不到自己的音調。
瑪麗沉重地搖了搖頭:“那種能量的侵蝕是根源性的,它對生命最底層代碼造成了不可逆的改寫,我們……目前無能為力,或許將來科技突破……”
將來?多久的將來?托雷基亞不敢去想。
回家的路上,兩奧沉默得可怕。
托雷基亞周身籠罩著一層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冰冷沉寂的低氣壓,那是一種絕望到極致后的死寂。
他小心地護著西瑟斯,每一個動作都僵硬無比。
西瑟斯則一直低著頭,看著自己的手,他試著握緊拳頭,又松開。
他不會像泰羅那樣長得高大強壯,不會像曼那樣擁有成熟穩重的身軀,不會……擁有哥哥那樣挺拔修長的、屬于成年奧的體魄。
他永遠會是現在這個樣子,一個……長不大的孩子。
一種難以喻的、細密的難過和茫然包裹了他。
他還答應泰羅長大以后要參加警備隊考核,一起執行任務。
回到家中,托雷基亞將西瑟斯安頓在沙發上,為他調好能量飲料,蓋上毯子,每一個動作都依舊一絲不茍,卻透著一種心死的機械感。
他做完這一切,便站在觀測窗前,背對著西瑟斯,望著窗外永恒流轉的星海,一動不動。
他的背影挺直,卻仿佛承載著整個宇宙的重量,壓得人喘不過氣。
西瑟斯看著哥哥的背影,心里那點關于自身的難過,忽然被更大的擔憂所取代。
他掀開毯子,赤著腳,輕輕走到托雷基亞身后。
“哥哥。”他小聲叫道。
托雷基亞沒有回頭。
西瑟斯伸出手,輕輕拽了拽托雷基亞的手臂:“哥哥,沒關系的。”
托雷基亞猛地轉過身。
冰藍的眼燈中不再是死寂,而是燃燒著一種近乎偏執的、駭人的光芒,里面充滿了血絲般的能量紋路。
“有關系!”他的聲音第一次失去了所有的平靜,帶著一種壓抑到極致的、幾乎要崩潰的低吼:“怎么會沒關系?!是我!是我讓你變成這樣的!是我讓你……”
他的話堵在喉嚨里,后續的自責和痛苦洶涌得讓他無法語。
他看著西瑟斯依舊帶著稚氣的臉龐,那雙清澈的、正望著自己的眼燈,一種毀滅性的痛苦幾乎要將他撕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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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瑟斯被哥哥突如其來的情緒爆發嚇了一跳,但他沒有后退,反而更緊地抓住了哥哥的手臂。
“可是。”他仰著頭,非常非常認真地說,聲音不大,卻異常清晰:“我還在啊。”
托雷基亞所有的聲音戛然而止。
“我還在哥哥身邊。”西瑟斯重復道,眼燈像最干凈的星辰:“只是長得慢一點,只是……容易受傷一點。哥哥以后……更小心一點保護我就好了,不是嗎?”
他努力扯出一個笑容,試圖安慰眼前仿佛瀕臨破碎的哥哥:“而且,永遠這個樣子……哥哥就永遠能一眼認出我了,對不對?”
托雷基亞怔怔地看著弟弟,看著他強裝出來的輕松,看著他笑容里那絲藏不住的失落,看著他眼中全然的依賴和信任……
那股幾乎要將他摧毀的狂躁和絕望,奇跡般地、一點點地被這輕柔的話語撫平、壓了下去。
眼中駭人的光芒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不見底的、濃稠得化不開的悲傷和……更加堅不可摧的什么。
他緩緩地、極其緩慢地蹲下身,讓自己與西瑟斯平視。
他伸出手,指尖帶著微不可察的顫抖,極其輕柔地捧住了西瑟斯的臉頰,仿佛在觸碰一件舉世無雙、卻又布滿細微裂痕的珍寶。
他的額頭輕輕抵上西瑟斯的額頭,近在咫尺地凝視著弟弟,聲音低啞,卻帶著一種砸入靈魂深處的、誓般的重量:
“嗯。”
“哥哥會保護你。”
“永遠。”
他的西瑟斯,被永遠留在了那一天。
那么,他就成為守護這一天永恒的壁壘。
無論付出什么代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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