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凡老實搖頭：“這個……我們目前只有國內的檢測報告。”

“其次，外觀和工藝。”李文雄指了指資料上的產品圖片，“看起來……有點土。香港那邊，很多廠子地方小，講究美觀。你這個外殼設計，用料，都要提升。還有包裝，不能這么簡陋。”

陳凡默默記下。這些確實是他的盲區，在北方，東西好用就行，沒太在意這些。

“最后，就系（是）價格。”李文雄吐了個煙圈，“你們現在的價格，加上關稅、運輸，還有申請認證的費用，到了香港，優勢就不那么明顯了。那邊競爭也激烈，日本、臺灣的產品很多。”

一番話，像盆冷水，把陳凡心里那點小火苗澆得差點熄滅。他之前把事情想簡單了。

“當然，也不是完全冇（沒）機會。”李文雄話鋒一轉，“如果你們愿意按照那邊的要求改進產品，把認證搞下來，我可以幫你試試水，先小批量進一些，放到我相熟的小廠去試用。前提是，質量必須穩定，不能出問題。”

他看著陳凡：“怎么樣，陳生，有沒有信心搞掂（搞定）？”

挑戰很大，投入也不小。但李文雄的話，也給他指了一條明路。原來外面的世界是這樣的，光有技術還不行，還得懂規則，會包裝。

陳凡深吸了一口氣，眼神重新變得堅定：“李老板，謝謝您指點。認證、產品改進，這些我們需要時間，也需要投入。但既然看到了方向，我們‘啟明’就愿意試試。請您給我們一點時間。”

李文雄欣賞地點點頭：“好！年輕人，有魄力！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這段時間，你們可以先著手了解認證的事情，需要什么資料，可以問我。”

這頓飯吃完，陳凡感覺像上了深刻的一課。回到聯絡處，他立刻給大劉打了電話。

“大劉，手里活先放一放，有個新任務。”陳凡語氣嚴肅，“你立刻去找資料，研究國際電工委員會iec的標準，還有歐洲的ce認證，重點是工業穩壓器這一塊的。對，就是出口到歐洲和香港那邊需要的……我們下一步，要沖這個！”

電話那頭，大劉聽得一愣一愣的：“凡哥，這……這玩意兒咱沒搞過啊，聽說又麻煩又貴……”

“沒搞過就學！貴也得搞！”陳凡斬釘截鐵，“不想一輩子窩在鍋里，就得跳出來看看天有多大！這是死命令，立刻去辦！”

掛了電話，陳凡又把趙紅軍叫過來。

“紅軍，交給你個任務。去華強北，還有廣州那邊的大電子市場，找找看有沒有做得漂亮點的儀器外殼，塑料的，金屬的都行，看看人家是怎么設計的，用料怎么樣，拍點照片回來。再打聽打聽，深圳或者廣州，有沒有做工業設計的公司或者個人。”

趙紅軍一臉懵：“凡哥，找外殼干啥？咱們的殼子不是挺結實的嗎？”

“光結實不夠，還得好看！”陳凡有點無奈，“按我說的去做，多看，多問！”

安排完這些，陳凡坐在椅子上，長長吐出一口氣。感覺像是剛爬上一個山坡，卻發現前面是更高、更陡的山峰。但這一次，他看清了路徑。

香港市場，像是一扇剛剛推開一條縫的大門，門后是更廣闊的世界，也更高的門檻。他知道，接下來有一場硬仗要打。但“啟明”這艘小船，既然已經駛出了內河，就沒打算再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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