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文和良花跟著李秋風來到他感覺不太對勁的渠段。
肖文的神情十分專注,拿出了隨身攜帶的簡易水平尺和皮尺。
“良花,拉緊線。”
肖文蹲下身,目光在引導線和渠底之間來回移動,手指輕輕拂過土壤表面,隨后又有工作組的看見這里的動靜,前來湊熱鬧。
一看肖文在量,也跟著分析測算數據。
周圍幾個干活的村民也漸漸圍攏過來,王二旦扛著他那失而復得的舊鎬頭,嘴里還嚼著干糧,含糊不清地說,“老李,我就說你眼花了嘛,肖指導員都看不出問題。”
肖文反復測量了幾次,眉頭微微蹙起。
偏差確實存在,如果不是李秋風憑著直覺察覺,這一段的偏差估計就會一直存在。
但這看起來沒那么厲害的偏差,在水利工程中卻是致命的,越往后挖,渠道的走向和坡度偏離得越厲害。
“秋風的感覺沒錯。”
肖文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語氣嚴肅,“這里的標樁可能被人動過,或者昨天收工時不小心碰到了,引導線的高度也有細微變化。雖然現在影響不大,但必須立刻校正。”
王二旦一聽,他撓了撓頭,收起笑容瞪大了眼睛,湊到標樁前左看右看,“真歪了?我怎么一點看不出來?”
趙蠻在一旁聽著,忍不住拉了拉玉儂的袖子,壓低聲音:“玉儂,你早上說那土松的奇怪,李秋風又說線歪了。這……也太巧了吧?”
等肖文囑咐完了那頭,玉儂才將事兒告訴了他。
“剛開始我也沒放心上,但是這也有些太巧了。”
肖文的眉頭皺得更深,慌忙間要去查看情況。
“我倆已經把破口堵好了。”
肖文才停住了腳步。
李老串躲在不遠處,看著肖文等人只是修正了標樁,重新拉緊了引導線,玉儂發現的那點松動也被填平,工地很快恢復了正常施工,并沒有出現他預想中的大亂子,心里又急又怒。
“這群蠢貨!小打小鬧不頂用!”
他咬牙切齒地咒罵著,那股邪火燒得他五臟六腑都疼。
“必須再來一次,得更狠點!”
他打算趁夜色,直接去破壞一段渠壁算了,倒是要看看他們能咋的。
怨恨讓他失去了理智,新仇舊怨加在一起,他不把這些人搞得倒霉了,誓不罷休。
-
良花和肖文在來回鎮子上不方便,大隊隊長給工作組在各村找了安置點。
因為白天的事兒,她們二人決定去一趟八組,和李秋風等人好好說再復盤一下。
去的時候,李秋風正好不在家,聽王二旦說他在玉儂那兒,夫妻倆也就徑直去了地卜子里。
玉儂家不大的地卜子擠了好些人,略顯擁擠,大家坐下來聊天,說著說著,話題就轉到了白天的事兒。
“我覺著,是有人故意搞破壞。”
玉儂聲音不高,大家聽得真切,同樣憂心。
“就怕破壞的不止那點,我們發現了,其他段的沒發現的話,復核下來要耗費多少人力和時間。”
一陣沉默。
“這人針對的不知道是咱們八組,還是整個工程,因為只挖到六組而覺得不公平才做出破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