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儂也有些好奇,傳聞當中是什么樣子的地方,能讓他們如此失望。
“怎么說”
王二旦好奇,“你居然沒聽過?”
玉儂搖搖頭,“我只聽過這兒土地多,人還少,只要肯下苦日子就好過。”
王二旦聽得長長嘆了口氣。
“我可是聽說了這地方,是吃白面,燒紅柳的。可真的來了,你看嘛,人少是真人少,可那些能耕種的土地還不是地主家的,他們瞧不上咱們這種雁行人,排外,不信任。只有成為真的成為這里的人才能獲得好。”
“那該怎么成為這里的人呢?”
玉儂急切的渴求。
“想要成為這里的人,有兩種方法,一是生根在土里,二是結親家,哪個都難得跟上天一樣,想和本地人結親,你總得有自己的地才行,就是個死結!所以我們才這么艱難。”
說著瞧了眼自己身邊的媳婦,略帶嫌棄。
要是沒成婚的話,自己還能靠著入贅在村子里討口飯吃,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在荒郊野嶺每日打獵,連燒個火都要看人臉色。
王二旦的話像一塊冰冷的石頭,沉甸甸地砸在每個人的心上。那簇跳躍的火焰帶來的短暫暖意,仿佛也被這番話吹散了幾分。
李秋風默默聽著,往火堆里又塞了一根柴,火星子噼啪爆開。
“水是命脈,地是根本。好地,近水的地,早幾十年就讓大地商大戶們占完了,修了渠,立了規矩,我們這些后來的,想插進一根針都難。他頓了頓,目光掃過玉儂和推著獨輪車的半大小子趙蠻,最后落在剛裹著粗布從地卜子里鉆出來、臉色緩和了些的李栓正身上。
“不過,也并非完全沒有活路。”
李秋風的聲音低沉,卻帶著一種久經風霜的實在,“那些大戶人家地多人少,常年要雇長工、短工。開春播種、夏季薅草、秋天搶收,都需要人手,肯下力氣,先給人扛活,總能混口飯吃,餓不死。”
“對,對!”
王二旦媳婦連忙接口,像是要驅散自己男人帶來的悲觀氣氛。
“咱們剛來時不也是這樣?先給東家種地,慢慢攢著,總有個盼頭。”
她說著,用手肘悄悄捅了一下自己男人。
王二旦也意識到自己說多了喪氣話,悻悻地閉了嘴,只是裹緊了衣服,盯著火焰發呆。
“我們今天能借住一晚嗎?”
玉儂問李秋風,王二旦倒是先開了口。
“可以可以,老李和這位兄弟住我這兒,女眷去老李的地卜子。”
靠在內側的李秀云這是咳嗽了一下,趙蠻擔憂地看了眼她的情況。
“那謝謝你們了。”
李栓正也看著王二旦深切地說了句,“大恩不謝!往后有事情找我李栓正我肯定盡自己所能。”
“以后咱們三家八成就要在這兒安家了,互相照應吧。”
王二旦媳婦笑著說,回了自己的窩棚簡單收拾一下,讓她們幾個男人睡覺。
自己則湊到了地卜子外,跟著玉儂他們繼續烤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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