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盤之上,最后一枚代表楊靈的白棋,已然被那洶涌的黑棋徹底吞噬、湮滅,連一點殘渣都未曾留下。
整個棋盤,已是黑棋的一統天下,楊靈分明是輸了,而且是輸得一干二凈,片甲不留!
“這……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苗厲猛地轉頭,看向依舊端坐于棋位之上的楊靈,臉上寫滿了無法理解的驚疑與困惑,聲音都因急切而帶上了一絲沙啞。
“棋局……為何威能盡失?你明明……”
他的話未能說完。
只見楊靈緩緩地、帶著一種仿佛承載了萬古重量的疲憊,睜開了雙眼。
那雙曾經銳利如鷹隼,后又沉淀如古井的眸子,此刻清晰地映照著石桌上那密密麻麻、占據了絕對優勢的黑棋。
然而,那瞳孔之中,卻沒有半分棋局慘敗者應有的失落、沮喪或不甘,反而流淌著一種勘破虛妄、照見本質后的通明與洞徹。
仿佛站在時光長河的彼岸,回望此岸紛擾,已然明了所有前因后果、洞悉所有目光。
他抬手,輕輕揉了揉因神魂過度消耗而刺痛的眉心,聲音雖然帶著顯而易見的疲憊,虛弱,但其內核卻異常地穩定、篤定。
“苗前輩,看來……此千古棋局,晚輩僥幸,應是破了。”
“破了?”
苗厲失聲重復,臉上寫滿了荒謬與難以置信。
“可這棋盤之上,分明是……”
他的質疑尚未完全出口,異變驟生!
“嗡——!!!”
石桌上,那占據了絕對優勢、數以百計的黑棋,仿佛被無形的力量同時喚醒,齊齊發出低沉而宏大的嗡鳴!
這鳴響并非雜亂無章,反而蘊含著某種古老而玄奧的韻律,瞬間響徹整座凝氣峰!
緊接著,在苗厲駭然的目光注視下,無數枚黑棋仿佛掙脫了棋盤的物理束縛,化作一道道凝練無比的幽暗流光,沖天而起!
這些流光并非漫無目的地飛射,而是在空中如同擁有生命般,沿著凝氣峰獨特的山勢脈絡,極速地鋪展、交織、盤旋、勾連!
短短幾個呼吸之間,一張巨大無比、覆蓋了整座巍峨山峰每一個角落的“星羅大陣”,便已煌煌成型!
陣紋繁復玄奧到了極致,以苗厲元嬰大圓滿的見識,竟完全無法理解其運轉原理的萬分之一。
淡紫色、蘊含著精純空間法則波動的光芒在陣紋中急速流淌,一股隱晦卻磅礴到難以想象的傳送之力,如同蘇醒的洪荒巨獸,開始彌漫開來,將整座凝氣峰,連同其上的涼亭、石桌、乃至一草一木,都牢牢籠罩在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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