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塞科球館終場哨響的那一刻,記分牌上“97:100”的比分顯得格外刺眼。籃網隊那邊,基德正和隊友們擊掌相慶,肯揚·馬丁咧著大嘴,沖著看臺發出野獸般的咆哮,理查德·杰弗森則輕松地抖著腿,仿佛這場東部強強對話的勝利理所應當。
步行者更衣室里,氣氛沉悶得像暴雨前的天空。阿泰斯特把毛巾狠狠摔在地上,嘴里嘟囔著誰也聽不清的詛咒;小奧尼爾光著膀子坐在那里,任由汗水滴落,眼神里全是不甘——他今晚在內線和馬丁、科林斯肉搏了整個晚上,累得夠嗆,最后那幾個關鍵籃板卻沒能保護下來。
李特安靜地坐在自己的儲物柜前,慢慢解開濕透的球衣。7分,9次助攻,5個籃板,2次搶斷。數據不算差,甚至對于一個17歲新秀面對東部冠軍來說,相當亮眼。但他腦子里反復回放的,是最后兩分鐘,那個他本可以自己攻擊的空位中投機會,他卻習慣性地把球分給了被稍稍盯防的米勒。米勒的投籃在杰弗森的干擾下偏出,籃網抓住機會打成了反擊,鎖定了勝局。
“如果……我當時自己投了……”這個念頭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冒了出來,帶著一絲苦澀。他并不后悔傳球,米勒是更好的終結點。但他意識到,當對手完全摸透你“一定會傳球”的套路時,你的傳球威脅也會大打折扣。基德在比賽最后時刻,不就是用一次看似要傳球,實則突然的突破上籃,給了步行者致命一擊嗎?
“菜鳥,別一副世界末日的表情。”雷吉·米勒不知何時走了過來,用冰袋敷著有些發緊的肩膀,“我們輸給了去年的東部冠軍,僅此而已。你打得已經超出所有人預期了。”
李特抬起頭,看著這位球隊領袖。
米勒在他旁邊坐下,語氣平靜:“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最后那個球,傳給我沒錯,是我的問題。但是……”他話鋒一轉,“你想變得更難防守嗎?想讓你的傳球更具欺騙性嗎?”
李特點頭,眼神認真。
“那就得讓他們怕你得分。”米勒簡意賅,“你的投籃手型很標準,甚至比我剛進聯盟時好多了。但你太追求合理,缺乏一種‘混蛋’一樣的得分本能。去看看‘大鳥’伯德的錄像,看看他是怎么用投籃假動作騙飛對手,然后慢悠悠得分,或者是怎么在所有人都以為他要傳球的時候,突然給你來一下的。那家伙,是聯盟歷史上最狡猾的白人射手,也是最好的傳球手之一。”
“伯德……”李特默念著這個名字。
第二天訓練前,李特敲響了主教練伊賽亞·托馬斯辦公室的門。
“進來。”托馬斯的聲音從里面傳來。他正對著戰術板比劃著什么,看到是李特,挑了挑眉,“怎么?為昨天最后一個球睡不著覺?”
李特老實承認:“有一點。教練,我覺得您和雷吉說得對,我需要增加個人進攻。”
托馬斯放下記號筆,臉上露出一絲“你終于開竅了”的表情,示意他坐下。“說說,怎么突然想通了?”
“基德……他最后時刻自己打了。而且,我發現當我有空位卻不投的時候,防守我的人會更大膽地去協防其他人。”李特分析道。
“沒錯!就是這樣!”托馬斯用力一拍桌子,把李特嚇了一跳,“你的腦子果然好使!防守就是這樣,你越不敢做動作,他們就越欺負你。你想學怎么更有侵略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