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翊之,八歲時人家塞給你童養媳,你也沒拒絕。沈家那姑娘失蹤時也不過12歲,你現在還癡癡地找她,你告訴我,你對一個半大的孩子能有多深的感情?”
季縈心底的不爽,接這場假意生氣的質問,問了出來。
而又緊緊盯著他的眼睛,不放過任何一絲波動。
“你為找她,堅守了十幾年,可見到我才兩個多月就想我和結婚,又算怎么回事?是移情,還是僅僅因為我和她容貌相似,又恰好能在你心尖兒搗亂,你覺得我有趣,才想和我玩玩?”
梁翊之因她的話,目光驟然一凝,眼底似有痛楚一閃而過,隨即沉淀下去,重歸沉靜。
“我對她有推不掉的責任,不管是出于哪種心理,找到她是我畢生的使命。我愛你,寵你,和你結婚,僅僅因為你是你,是在我眼里和別人不一樣的活生生的你。與任何過往,任何承諾都無關。”
季縈拽著領帶的手,不知不覺松了力道。
那句“僅僅因為你是你”,將所有偽裝的怒意消散。
“但愿,你不要騙我。”
說罷,她松開他的領帶,要站直。
男人卻一把將她的手摁在自己心口,另一只手擒住她的腰,迫使她跨坐在自己腿上。
直到這時,季縈才驚覺他體溫高得異乎尋常。
一句“怎么了”正要問出口,梁翊之卻先將一支藥膏放在她眼前。
季縈關心的話,脫口而出時變成了,“這是什么?”
“每次想在燈下和你坦誠相見,但你都在意身上的疤,不肯。即使在醫院,也不愿讓我幫你擦身。這藥膏是我特意找人給你配的,藥材難得,制作也費了些功夫。堅持使用,疤痕應該能淡化到幾乎看不見。”
季縈心頭一震。
她從未在他面前明確表露過對那道疤痕的介意,但他卻看在眼里,并默默為她找來了藥。
那根曾被他“放棄”的刺還在,她不愿泄露此刻的動容,低聲道了句“謝謝”,拿過藥膏便想從他身上離開。
然而腰間的手臂卻驟然收緊。
梁翊之克制的呼吸變得急促,啞聲道:“有人在今晚的茶水里下了藥,我把陳璦送去醫院就回來了。”
季縈擰眉,“那應該是謝明軒搞的鬼。”
為了離間他們,這個人無所不用其極。
“我想要……”梁翊之竭力壓制體內翻涌的浪潮,“不知道你受不受得住,還是算了。”
他捏了捏她的下巴,眸底復雜的光芒消退,把她放到沙發另一邊,起身往浴室而去。
“梁翊之!”
男人腳步一頓,驀然回首。
季縈慵懶地陷在沙發中,平靜的眼底暗流涌動。
“做完再洗。”
輕飄飄四個字,將他苦苦維持的克制擊得粉碎。
……
謝明軒憋著一肚子火從茶樓回到梁宅。
剛進客廳,一個家傭便來報:“謝先生,夫人要自殺!”
自己的麻煩還理不清,謝明軒此刻哪有心思管謝令芳?
他當即厲聲道:“她是個貪生怕死的,要死早死了,根本不用等到現在,別煩我!”
說完他抬腳就要上樓。
那家傭是收了謝令芳好處的,趕忙塞過一塊玉牌,壓低聲音:“夫人說,她留了份遺囑。一些生前替人隱瞞的舊事,會在她死后公之于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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