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要點臉?”
梁翊之頓時不說話了。
老者見狀,臉上笑意更深,“一物降一物啊。翊之,你的報應來了”
“少廢話,趕緊給她看。”
梁翊之拉開一把椅子,讓季縈坐下。
這次把脈的時間格外長。
長到一向穩重的男人失去了耐性。
“把個脈還能斷片?你是耗子變的嗎?”他不悅道。
這回,老者沒有和他斗嘴,而是看向了季縈。
“你流過產?”
季縈點點頭。
梁翊之看他神色凝重,不耐煩道:“到底什么情況?趕緊說。”
老者看了他一眼,不疾不徐道:“身體虛成這樣,是小產之后沒有調理,反而接二連三受了大寒所致。”
梁翊之聞,眉頭緊鎖,想起了初遇時將她從冰冷的海水中撈起的情形,心頭驀地一沉。
他催促道:“說重點,怎么辦?”
季縈從未見過他如此著急緊張的樣子,起身抓住他的手臂,讓他冷靜點。
老者臉上再無他們初進門時打趣的樣子。
“根基已損,如今已是虛不受補的境地。尋常藥物,已難起效。唯一的法子便是破而后立,若能再次懷孕,并于生產之后嚴格按照醫囑坐足月子,也許可以趁此契機將虧損的根基養回來。”
不等兩人反應,他話鋒一轉,再次潑下一盆更冷的水。
“然而,以她眼下這虛弱的體質,想再受孕,難如登天。可若就此放任不管……只怕難逾三十之數。”
那就是陷入了死循環,無解。
季縈怔了一下。
其實她對自己的狀況并非全無預感。從icu醒來便一劫接一劫,運氣似乎耗盡了命數,如今聽到診斷,反而有種靴子落地的平靜。
但梁翊之的反應卻不一樣。
“你認真的?”他壓著心底起伏的情緒問道。
老者有些不高興了,“我什么時候騙過你?”
話落,他意識到什么,話鋒一轉,“不過我的醫術也就那樣,不一定完全正確。其實你女朋友氣色不錯,現在看起來也挺好的。”
梁翊之終于因他的話笑了,“你還真是學藝不精。”
說著就帶著季縈離開。
“去公司,還是回家?”
坐上車,他給她系上安全帶。
季縈看得出,他心事重重,卻努力不把情緒表現出來。
“去公司吧,去梁家,指不定又要和你嫂子斗智斗勇,到時候你和你大哥別想安心上班了。”
梁翊之被她的話逗笑了,揉揉她的頭頂、
“那老家伙醫術一般般,說的話別放心上,嗯?”
季縈笑了,“我沒放心上啊。”
梁翊之深呼吸了一下,啟動了車。
沒多一會兒,車在青燧動力門口停穩。
季縈下車和他道別,然后往公司里而去。
走出一小段,她心頭驀地一緊,轉身折返回來,猛地拉開車門。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