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發動車子,準備把他送回商家老宅。
身旁的男人一直很安靜,靠在椅背上,閉著眼睛,似乎已經睡熟了。
可就在車子即將駛上通往老宅的高架時,商執聿卻突然開口了。
“往錦繡路開。”
陸恩儀握著方向盤的手一頓,下意識地問:“去錦繡路做什么?”
“回家。”商執聿的回答簡單又直接,臉朝著她的方向,又重復了一遍,這一次,咬字清晰了許多,“回我們的家。”
陸恩儀猛然想起,云水灣,確實就在錦繡路。
她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那點異樣的情緒,語氣重新變得疏離:“商執聿,不要胡鬧,我們回老宅。”
“不。”
此時的商執聿,展現了酒后超乎尋常的固執。
甚至伸出手,試圖去抓方向盤,“我說回云水灣。不然,我就從這里跳下去。”
陸恩儀被他幼稚的威脅氣笑了,但看著他那副認真的樣子,她知道,這個醉鬼真的做得出來。
最終,在一聲無奈的嘆息后,她還是撥動了轉向燈,在下一個路口調轉車頭,向著那個幾乎快被她遺忘的地址開去。
云水灣的公寓樓在深夜里靜謐無聲。
陸恩儀扶著他走到門前,看著那扇熟悉的門,有一瞬間的恍惚。
她頓了頓,試探性地之前的密碼。
“滴”的一聲,門鎖應聲而開。
房門的密碼,這幾年來,他竟然一直沒有換過。
推開門,夾雜著灰塵和舊時光味道的空氣撲面而來。
屋內的擺設還是她離開時的樣子。
商執聿掙脫開她的手,像是回到了自己的領地,徑直走向了臥室的方向。
陸恩儀在原地站了幾秒,最終還是認命地去廚房給他倒了熱水,又用溫水浸濕了毛巾。
當她拿著東西走進臥室時,他已經脫了外套,似乎已經睡著了。
她走到床邊,俯下身,用溫熱的毛巾輕輕地幫他擦了擦臉和手。
他的呼吸平穩悠長,帶著濃濃的酒氣,睡顏安詳得像個孩子。
做完這一切,陸恩儀直起身,沉默地看了一會兒,然后轉身,想要離開。
然而,就在她轉身的剎那,手腕卻被一只滾燙的大手猛地抓住。
她驚愕地回頭,對上的卻是商執聿緊閉的雙眼。
睡夢中的他,無意識地收緊了手指,牢牢地攥著她的手腕。
陸恩儀忍不住回頭戳了他一下。
“商執聿,你到底是醉了還是清醒?”
商執聿沒有回答,轉了個身子,帶著她坐到床邊。
但緊握的手勁兒卻沒有松一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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