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煙一把搶過父親的手機,幾乎是吼著對電話那頭的人說:“你再說一遍!爺爺把什么給了誰?”
助理被她的氣勢嚇到,結結巴巴地又重復了一遍。
安煙不相信。
那個項目她跟了很久,爺爺怎么可能把它給沈意那個賤人!
下一秒,她把手機狠狠摔在地上,抓起車鑰匙就往外沖。
“安煙!你回來!你要去干什么!”安國良在身后大喊。
回答他的,是跑車引擎巨大的轟鳴聲和一溜煙的尾氣。
醫院病房。
安越七剛吃完藥,靠在病床上閉目養神。
整個人都沒什么精神。
這時,病房的門“砰”的一聲被猛地推開。
安越七皺著眉睜開眼,就看到安煙像一陣風似的沖到了他的病床前。
“爺爺!”安煙雙眼通紅,臉上再也不見平日的驕縱得意,只剩下被背叛的委屈,“你為什么要這么做?為什么要把項目交給沈意?那個項目是我先看上的!你明明答應過我的!”
她咋咋呼呼的聲音在安靜的病房里顯得格外刺耳,吵得安越七本就昏沉的頭更加疼了。
他抬起眼皮,眼睛里透出不耐煩。
“安煙,你這是在質問我?”
安煙被他冰冷的眼神看得一窒,氣勢頓時弱了幾分,但仍舊不甘心地爭辯道:“我沒有……我只是不明白!爺爺,難道你也跟外面那些人一樣,覺得我不如沈意,覺得我不好嗎?”
“呵。”安越七發出意味不明的冷笑。
他撐著床沿,緩緩坐直了一些,目光如炬地盯著自己這個被寵壞了的孫女。
“現在安氏集團,還是我做主。”
“難道我給誰一個項目,還要你來過問?”
安煙看著爺爺銳利的眼睛。
一股寒意從腳底竄上心頭。
安煙的腦子飛速轉動,臉上的憤怒和不甘在短短幾秒鐘內,就化為了滿腔的委屈。
她緊緊咬住下唇。
“不是的,爺爺……”安煙的聲音一下子軟了下來,帶著濃重的鼻音,“我不是在質問您,我只是……我只是想不通。”
話音未落,兩顆晶瑩的淚珠便恰到好處地從眼角滾落。
她抬起手,用袖口胡亂地抹著眼淚,肩膀微微抽動,哭得好不可憐。
“你明明答應過我的……說會幫我得到執聿。可現在呢?他回來了,我連見他一面都這么難……”
“你還說,我是安家唯一的繼承人,安氏集團以后都是我的。可現在卻把那么重要的項目給了沈意!爺爺,你說的話,是不是沒有一句是能兌現的?”
她抬起那張梨花帶雨的臉,眼中滿是控訴。
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若是放在平時,安越七恐怕早就心軟了。
可是今天,看著只會用眼淚和發脾氣來解決問題的安煙,安越七的心中非但沒有升起憐惜,反而涌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