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研究所就是這么草菅人命的嗎?我兒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們沒完!”。
“賠錢!必須賠錢!精神損失費、誤工費、營養費,一分都不能少!不然我們就上網曝光你們,說你們強制員工做危險實驗,還不給任何安全保障!”
陸恩儀深吸一口氣,推開了病房的門。
病房里亂作一團。
穿著時髦、滿臉刻薄的中年女人正指著聞訊趕來的研究所管理層們破口大罵。
旁邊一個身材魁梧、滿臉橫肉的男人,正惡狠狠地瞪著周圍的人,像是隨時準備動手的樣子。
病床上,躺著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正是王錚。
他的一條腿打著厚厚的石膏,臉上夾雜著委屈怨憤。
看到陸恩儀進來,那中年女人立刻將矛頭對準了她。
“你就是那個帶我兒子的老師?”她上下打量著陸恩儀,眼神充滿了鄙夷,“你這個老師是怎么當的?我兒子出了這么大的事,你現在才來?你負得起這個責任嗎?”
陸恩儀強壓下心頭的火氣,盡量讓自己的語氣保持平靜:“這位是王錚的母親吧,您好。關于王錚受傷的事,我很抱歉。但我需要先了解一下具體情況。”
“了解什么?情況就是我兒子被你們害得骨折了!”王錚的大哥往前一步,兇神惡煞地吼道,“就是因為你這個當老師的不負責任,才會出這種事!你必須給我們一個說法!”
一時間,整個病房內都充斥著他們一家人顛倒黑白的叫囂。
他們完全不提是王錚違規操作,只一味地將所有責任都推到研究所和陸恩儀的身上。
陸恩儀本以為只是王錚的家人難纏,她試圖轉向病床上的當事人,尋求一個客觀的事實。
“王錚,”她看著他,一字一句地問道,“我有沒有強調過,不允許任何實習生在沒有監護的情況下,單獨進入三號實驗室?”
王錚眼神躲閃,嘴唇囁嚅了一下,卻在家人的目光逼視下,梗著脖子反駁道:“是你說的有問題要自己大膽嘗試!我只是想多學點東西,為研究所做貢獻,誰知道那個實驗設備那么危險!你作為帶教老師,沒有提前排查所有安全隱患,就是你的失職!”
陸恩儀臉色微變。
她付出心血去教導,換來的卻是毫不猶豫的背刺和推諉。
“你……”陸恩儀氣得渾身發抖,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你什么你!理虧了是吧!”王錚的大哥看到陸恩儀被說得啞口無,愈發囂張。
他見陸恩儀不過是一個身形單薄的弱女子,竟惡向膽邊生,猛地伸手就要來推搡她的肩膀。
“我看你就是欠教訓!”
就在那只粗壯的手即將碰到陸恩儀的瞬間,病房門口傳來極具威懾力的男聲。
“住手。”
眾人齊刷刷地望向門口。
商執聿逆光而來,身姿挺拔如松。
他穿著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面無表情,深眸里是凝結成冰的寒意。
在他身后,是兩名同樣西裝革履、神情冷峻的保鏢。
那強大的氣場,瞬間壓制了王錚一家的囂張氣焰。
王錚的大哥那只伸在半空的手,尷尬地僵住了,在商執聿冰冷的注視下,不自覺地縮了回去。
商執聿徑直走到陸恩儀身邊,將她輕輕拉到自己身后,隔開了她與那一家人的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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