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會知道?”陸恩儀聲音冷得像冰。
安煙抬起頭,眼眶紅紅的,看起來無辜又善良:“是昨晚,有人送了個匿名的快遞到玫瑰莊園來,里面就是……就是那些照片。當時執聿和沈意也都在,我們……我們都看到了。”
“執聿當時就發了好大的火,把我們都趕了出去,還嚴厲地警告我們,誰都不準把這件事說出去。”
陸恩儀沉默著,聽著安煙惺惺作態的關懷。
臉上并沒有出現安煙預想中的崩潰或難堪。
只是那雙清冷的眸子愈發沉靜。
安煙見狀,小心翼翼地向前一步,試探著問道:“恩儀,執聿他……昨晚是不是因為這件事,跟你吵架了?”
“是啊。”陸恩儀抬眼看向她,順著她的話應了一聲,聲音里聽不出情緒。
可她的心里,卻在這一瞬間豁然開朗。
難怪。
商執聿昨晚會一反常態,賴在她那間狹窄破舊的宿舍里不走。
又是換燈泡又是修桌子,笨拙地獻著殷勤。
原來,他早就看過了那些照片。
可他為什么一個字都不提?
是覺得她可憐,所以施舍一點同情?
還是覺得她骯臟不堪,提一句都嫌臟了他的嘴?
思及此,陸恩儀心底的寒意更甚。
“都怪我,”安煙擺出自責模樣,“要不是我讓沈意拆開了那個匿名的包裹,執聿就不會看到那些東西,他就能當這件事從來沒發生過……恩儀,你千萬別怪他。”
“夠了。”
陸恩儀終于聽不下去,冷冷地打斷了她的表演。
“商執聿讓你保密,你卻跑到我面前一遍又一遍地提起。安煙,你到底想做什么?”
安煙臉上的表情瞬間僵住,錯愕地看著她,似乎完全沒想到陸恩儀會是這樣的反應。
按照她的劇本,正常女人在被人知曉了如此羞恥的過往后,不都應該是尷尬、難堪、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嗎?
她怎么敢……怎么敢如此平靜,甚至反過來質問自己?
她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眼眶一紅,委屈地說道:“恩儀,你怎么能這么說?我知道你心里難過,可你也不能這樣遷怒我啊,我只是……只是單純地想關心你。”
陸恩儀下意識地飛快掃了一眼四周,空蕩蕩的小區門口,并沒有商執聿的身影。
她索性連最后一絲客套都撕了下來。
“安煙,”她向前逼近一步,“你不用拿這些東西來刺激我。”
“我知道,你根本沒有失去以前的記憶,你也清楚地記得,當年我們到底是怎么摔下去的。”
“你胡說!”安煙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貓,瞬間拔高了聲音,厲聲指責,“陸恩儀,我把你當朋友,你卻這么污蔑我!”
“商執聿不在,你就別費力裝無辜了。”陸恩儀冷笑一聲,眼底盡是嘲諷,“當年的事,我會自己查清楚。至于我其他的私事,就不勞你費心。”
說完,她不再看安煙一眼,轉身刷卡,徑直走進了小區大門。
留在原地的安煙,看著她決絕的背影,臉上那副溫柔善良的面具終于寸寸碎裂,露出毫不掩飾的怨毒與憎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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