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簡單推導一下吧。假如是參軍您想聯絡匪首對我下手……”
“豈敢豈敢!”聽得秦剛這么一說,金宇立刻擺手苦笑道。
“哈哈,就是這么一個比方嘛!假如參軍您聯絡的話,事先會認為這是一件非常難、非常有風險的事情嗎?”
金宇此時倒是認真思索了一下,道:“不會!”
“對嘛!”秦剛笑笑,“我就是一個小書生。況且對于此事,提前又做了諸多的設計安排,這主使之人一定會向湖匪強調,這件事將會是非常簡單、非常容易的,所以答應給的這酬金也必然不會太高。”
“如此分析,甚是有理。”
“而匪首大眼雞估計也是這么認為的。他們可以出其不意,有刀有人,又是以多打少,怎么著看也是一件風險低、難度小,甚至可以說是手到擒來的簡單活。但現在的實際結果卻是,陳武和我至少打傷了他們五個人。接下來官兵也要巡湖掃蕩,壓縮他們不短時間的生存空間。這些損失,大眼雞這樣的匪類會認為是自己無能嗎?”
“那自然不會。湖匪必然會認為是委托主家的問題。比如說認為委托主家隱瞞了下手對象的實力,又比如說會認為出現了泄露計劃的問題。”金宇立刻理清了思路。
“所以,”秦剛微微一笑道,“這個幕后主家雖然很不簡單,提前作了很多安排,使得現在的我們,暫時拿不出發現他們并給他們定罪的證據。但這只是針對我們。對于湖匪而,他們卻根本不需要什么證據,受傷了那么多人,必然要找主使之人的麻煩。所以啊,現在哪怕是我們什么都不用做,接下來也要夠這些人喝一壺的了!”
“哈哈哈!宣義說的甚是!那我就回去向知軍復命了。”
“金參軍慢走。”
張府,后院。
張家父子二人進入沉默狀態已經有了好一會兒了。
下午北窯莊野碼頭那里的動靜自然也驚動到了正在外面辦事的張盛財,在聽聞了事關秦剛之后,他就心感不妙,趕緊回家,一面讓管家張利生去關注打探情況,一面就把張徠叫到后院內堂問話。
關門一問,張徠倒也沒有否認,只說此事安排得已經是非常地仔細。如果事成,就可以一舉解決麻煩。而即使不成,也不至于會引火上身。
張盛財聽后,頓時暴跳如雷,連聲痛責逆子無知,要知道通匪乃是禍及家族的大罪重罪。無論在宋朝,是非常忌諱起兵造反的,無論是再重要的事情,一旦與匪徒沾上,輕則抄家,重則滅門。
張徠似乎早就料到父親如此激烈的反應,并沒有第一時間反駁與解釋,而是不動聲色地任由父親發泄,直至其精疲力盡地坐下并大口地喘氣之后,才開了口:
“大人還望少動肝火,莫要傷了身體,那更是孩兒的罪過。”張徠開口沒稱嗲嗲,而是用了更為正式的大人來稱呼父親,多了幾分鄭重,自然也少了往日的親昵,“大人可知我張家在今天已無退路了么?先看這破落秦家,先是聯手秦家莊,后是攀附了新知軍。現在又是兩次奉迎圣旨,封到了八品官職。要是從正面相斗,我們如何還有什么勝算?”
張盛財抬了抬手,想說點什么,又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再看我們這里,買鴨蛋的一事,得罪了崔家;修城墻的一事,又和其他大戶結下了怨;而災民營一事之后,就連二叔也不太愿意再和我們家繼續來往了。大人您說,今天的張家,能不能用‘眾叛親離’一詞來形容?”
小主,這個章節后面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后面更精彩!“那,那,那也不能冒上通匪的風險啊!”張盛財無力地說道。
“沒有通匪。”張徠非常清晰地表示,“我們張家從來沒有過任何通匪的行為!湖匪上城bang激a也好,sharen也罷,我與秦剛雖有宿怨,但卻與此事無半點關系。”
“那劉用父子倆的事情……”
“他倆做出來的事情,讓他倆去擔心。大人請放心,孩兒這頭沒有留下任何有參與其中的痕跡,也不可能會有任何事情可以牽連到我們張家。”
“唉!”張盛財在這一點還是比較相信張徠的說法,不過他在放下心的同時,還是覺得此事過于冒失。
此時,門外有人輕輕地敲門。
喊了“進來”之后,進來的是管家張利生,他向兩人行過禮后,直接稟報:“報與老爺與少爺知曉,剛才家里派去野碼頭那里的保丁全都安全地回來了,說是并沒有和湖匪出現交手,這些人只是在河邊的一間屋子外面放了一把火就逃走了,而這火也沒有燒起來。被困在屋子里的是秦家的宣義大爺,也獲救回家去了。”
“什么?這……”
“……”
“沒什么事了,下去吧!”
聽了這樣的消息之后,內堂中的父子二人便陷入了更深的沉靜之中。
而張徠的內心更是抓狂無比。
盡管張徠之前信心滿滿地說過“即使不成,也不至于引火上身”,但是他的根本目的并不是“不引火上身”就可以的啊!他是希望通過這次精心策劃、又付出了極大代價的行動,能夠真正地致秦剛于死地。
但是,眼前的結果,卻是完完全全的徹底失敗,在他的眼前,似乎已經浮現出秦剛那張輕蔑嘲弄的笑容,讓他內心的熊熊之火,無法滅掉。
而且,所謂的仇怨結下,即使是如他所預料的那樣,沒有辦法從證據一頭來牽扯到自己,但是對方真的就不清楚此事他是幕后主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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