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明顯感覺到葉麟那一雙飽含怨氣的眼神,也是不知他是在為自己口中的女主角惋惜還是在為他自己。
“節哀。”
雖然沒在現場真的開口為他加油,但在精神上意思意思一下已經足夠了。
做兄弟在心中,無需多!
但是葉麟可不管謝澈能不能接受,他似乎已經為之前被迫相親的那個自己所受的委屈找到了一個可以被傾訴的檔口,也是嘩嘩的吐露著。
“如果她一直如此那就算了,也無所謂,我也不是不能接受。畢竟這個世界很大,大到只有天至尊才有能力將所有大陸走完,所以遇見些讓人無語的人也是沒有可能。”
“但是偏偏讓我看見了她待你的那副態度了!”
說到最后一句時,葉麟可是直接跳了起來,那模樣,或許只能用猴子來形容他了。
本來謝澈是不打算了解這些事的,但是看著葉麟那樣,他甚至對方心中早已是一團郁氣,如果不讓對方吐出來,或許會十分難受。
于是只得抿抿有些起殼的嘴唇,問道:“她待我很不一樣嗎?”
“很不一樣?呵呵!”兩條眉毛差點倒豎起來,甚至連帶著眼尾都開始有些上勾,一個人差點不像個人樣。
“那時我們不是剛剛見面完,然后我說我之后還有三個時辰便輪到自己上場進行擂臺,而在此之前她之后一個半時辰也有一場,于是我便順理成章的邀請她一同前往,可是你猜怎么著?”
“她婉拒了你的邀請,然后跟楊冬一起走了。”被一雙灼熱的眸子直勾勾的盯著,謝澈渾身難受,便是只能順著常理將自己的推論說出。
“你看你這不是猜挺好的嗎?”
雖然葉麟極力克制自己的表情,但他那滿腔的怨氣滿的都快溢出了!甚至就差化為一柄鋼刀插入謝澈胸膛了。
“特別是當你來到我身邊后,她卻是溫柔可愛,甚至還滿帶笑意……你知道當時對我的打擊有多大嗎!”
他甚至還大聲吼了出來,要不是每一間房內都有著特殊的隔音禁制,怕是他這一嗓子要招來無數人的叫罵。
“可我記得你不是對于她不上心嗎?”被葉麟吼得一陣酥麻,但謝澈突然感覺自己好像是抓住了盲點,于是立馬反問。
“是!我的確這么說過。”被謝澈這么一說,葉麟自然也是回想起來了自己曾經說過的話。
“可是我這并不是……得不到的不甘,而是單純的……出于男人之間的感情。”憤怒歸憤怒,葉麟畢竟沒有失去理智,倒是一點點解釋道。
“是攀比吧。”
說到最后葉麟都有些口吃,當然也可能是恥于將那幾個詞說出口,但最終還是由謝澈找了一個較為貼切的詞為他補充。
“沒錯就是這個!”
當即大喜,遂拍手叫好,但之后卻是立馬轉換臉色,再度以冷臉對著謝澈。
“哎!”
長嘆一聲,雖然很不愿意接受,但是種種跡象表明了一個事實,而且這個事實還真就擺在了自己面前,令得謝澈不得不面對――羅真真可能傾心于自己了。
可自己也只不過與她見過幾次面而已,怎么就……這叫什么事呀!
意識到了這點的謝澈卻是心中一陣苦惱。他雖說不得是一個渣男,但也不是那種希望四處留情的人,更不愿自己辜負他人――不然很對不起自己之前所受的那些教育。
但是說真的,他與葉麟的感受一致――對于羅真真是真的沒有任何關于男女之情的想法。
在此之前如果不點破自然也是可以的,但是礙于自己剛剛那離譜的操作,這下使得他不得不正視這個問題。
對方清譽可能因自己而受損,自己不能不對此進行負責。
“你怎么還糾結起來了?該不會你真的對她有意思吧?那一起抱走的學姐呢?總不會是拉來做陪襯的吧?還有你那位漂亮姐姐又該怎么辦?”
“林馨學姐因為我而被眾人堵住,我應該釋放她。”謝澈如此答道。
葉麟口中的漂亮姐姐沒有特指,但謝澈還是明白他所指的是誰。稍作停頓,又立馬道:“你這句倒是給我提了個醒。”
謝澈點了點頭,他手中可還有一串擬定要贈與彩瀟的一串手鏈,可不能忘記了。
“提醒?你不會已經將她遺忘了吧!”對于謝澈的回答,葉麟卻是顯得驚訝無比。
在他看來彩瀟那等臉蛋與身段,尋常人只肖見過一眼便再難將其遺忘,更何況謝澈這樣與她曾朝夕相處過的人。
而且距離那赤青地區的飛花節大會過去了也不過一年多而已,他竟然就快將對方忘記了,這簡直不符合常理呀!
瞧著葉麟驚訝的模樣,謝澈一時也有點沉默。
葉麟的想法一點也沒錯,畢竟他自己可是十足的顏值主義者,對于自己道侶的要求第一點便是臉蛋,其次就是身材,畢竟是尋找道侶,雙修是肯定要的,繁衍后代也是必須的。
為了自己跟下一代,總不能為了一人讓兩代人都受委屈吧?
而且有彩瀟珠玉在前,他如果想對其他人產生好感那難度怕是很難。
只是……
正想著,一只手悄然爬上了眼角。
那些看破紅塵的人常說觀美人如觀白骨,那也僅僅只是“如”,可自己不一樣,他是真能見白骨啊!
葉麟沒見謝澈的異樣,他口上仍舊不依不饒,“你沒聽過一句話叫‘別人的才是最香的。’就好比我現在看中了你的這床床褥了。”
葉麟所指的這一方面,不就是那種特別喜歡人妻的群體。曾在某時被人戲稱為“繼承丞相的意志”“曹魏遺風”“魏武遺風”“建安風骨”。
但對此謝澈并不做評價,只是漫不經心道:“隨你怎么想,我反正對于羅真真以及林馨學姐都沒有半分念想。”
葉麟依舊不依不饒,“真的?”
“真的。”
葉麟不死心,湊上前去準備掰正謝澈的腦袋。
他想要透過雙眼,去看清謝澈的內心,卻在對視的瞬間又立馬移開。
其實在那次歸途中,葉麟就想拉著他看看,但當時全員都認為謝澈被悲傷籠罩,一度不敢相信自己已經失去修為,努力的讓自己看起來像是正常人。他們也不敢上前,生怕不小心觸碰到可能的脆弱神經。
當時也有人稍稍提過,但謝澈的回答都是“無事,無事。”
這更讓他們不敢上前了。
其實那是謝澈本人在沉浸發現新世界的喜悅中,完全沒在意旁人,之后當謝澈意識到身邊的人對自己很客氣后,才逐漸回過神來,但那時的他已然跑去祭天神壇內修煉了。
無法直視謝澈的雙眼,葉麟也不灰心,他還有其他辦法。
撇頭,起身,抓腳,隨后奮力一扯。
整個動作快若閃電,甚至在路徑上還留下一些的殘影。
已經被他扔在地上的謝澈撐著腦袋,看著那得意的背影,心中有些復雜,“這家伙不聲不響的身法竟然又精進了。”
雖然目前得益于重瞳的神異,他的目力得到了極大的提升,對方這樣的速度仍是未能快過重瞳的捕捉。
但是讓謝澈心塞的不是這點,而是他所有的手段、招式已然全部暴露,而對方不僅還有隱藏,甚至還在進步。尤其是那還未正式展示的神秘功法靈訣。
親口告訴過謝澈的,那卷名為《三太神典》的神秘殘篇。
不過幸運的是,謝澈最后暴露在世人眼中的這雙重瞳,它的神異遠不止謝澈前世今生了解的這些,它的深處還有許多的寶藏在等待著謝澈的探索與開發。
如今能自如控制,怕只是重瞳的基礎。
兀的,抬頭看著那黃黃的天花板,謝澈竟是笑出了聲。
“對于自己,我很有信心;對于這個世間,我同樣好奇。”
“呵呵!”葉麟冷笑著,“準備和我講大道理了嗎?”
謝澈緩緩起身,“我想對比起道理,你應該更好奇外面的甲板上發生了些什么吧?”
“哦?”葉麟拉長了尾音。
“我們出去看看。”謝澈沒有解釋,快步拉開房門。
皎月高懸,月華盈滿,鋪撒大地,漫天星辰閃爍,點綴其中。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