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員南月明已喪失斗志,故而長老判其守擂失敗,事實就在眼前,還不夠明顯嗎?”
在看臺上安靜沉默了許久的袁山,此時終于敢放肆地搖動著手中的大旗,在一片寂靜的空中揮舞的獵獵作響。
“你們竟然還在質疑長老的眼光,難道你們也到達至尊境了?”
他身邊聚集著百十個從祭天神壇中走出的人,這些人都受到了謝澈的影響,使用過最新的第四層的石臺,實力大進。這些人聚在一起,也是一股不小的勢力。
“都散了吧,散了吧!”很快有人看不下去了,開始驅散那些賭輸了的學員。
但有時候賭徒不會輕易罷休,特別是那些已經輸了的,更是紅了眼,失了智。
脾氣暴躁的手中已握緊了刀把槍頭,露出了劍芒冷光,可即便如此沖上擂臺的人也沒有一個,畢竟剛剛震懾眾人的長老可還在擂臺上呢。
“大家別失了風度。”被寄予厚望的南月明終是起身了,但他似乎沒有氣憤與不甘,反而很平靜,“參賭嘛,有贏有輸很正常,我也同樣下注了!”
雖然最后他在笑,但眾人看得很明白,他笑得很苦澀,他也沒有徹底接受自己已經失敗的結果。
“行吧,既然正主已經開口了,我們還是不要在乎自己那一點三瓜兩棗了。”
過程大家有目共睹,雖然有點離奇,但守擂人南月明已經承認了自己的失敗,那也說不得什么了。
“長老宣布結果吧。”南月明頹然的看了長老一眼,而只給謝澈留了一個看不見臉的后腦。
不悅的皺皺眉,但長老還是盡職盡責的宣布:“本場挑戰謝澈勝,化龍榜排名升至七萬零二十二名;南月明失敗,降至七萬零二十三名。”
這一次再沒人有異議,都沉默著挪動自己的腳步向外走去,可能很快就有人會再次使用這座擂臺,但沒有人想要留下。
“不!我懷疑他們倆串通好出來演戲好坑騙我的的,嚴查!嚴查啊!”最終還是有人叫了出來,可他的聲音太小,被淹沒在了吵鬧的腳步聲中。
謝澈也跟著人群散去,這個時候南月明悄悄的轉身,一直看著謝澈離去的背影,目光渙散,也不知在想著什么。
人群逐漸散去,南月明才有所動作,只不過不是動身離開,而是取出自己的那一塊青令,握在手中,無的看著。
待到夜色襲來,人群完全散去,南月明依舊傻傻的宛如木雕石刻,就算有人前來招呼,也不見反應。
直到皎月爬上高空,照得萬物都披上了一層薄薄的陰紗,他才終于松動已經有些僵硬的身軀,他的手中緊緊攥著木令,借助月色照出上面淺淺的光印。
“化龍榜第七萬零二十二名,謝澈;修為:無;一戰一勝。”
........
拂曉時,三個少年與兩位少女屹立一棵大樹冠上,享受著清晨的陽光。突然有一綠衣少年神秘兮兮的開口:“你們聽說了嗎?昨日臨近黃昏時發生了一場驚天大戰!”
其中一位黑裙少女聞,瞬間爆發出了極強的興趣,急忙道:“驚天大戰!誰與誰?”
一名腰間玉帶插著一根短笛的少年不屑的撇撇嘴,“南月明與一個無名小卒罷了。”
“什么無名小卒,他可是有名字的,名喚作謝澈。”可是第三位束著紅色發冠少年不服了,當即反駁。
“南月明呀?是不是那個化龍榜上排名第七萬零二十二名的那位?”
“當然是他。”
“打住!”紅色發冠的少年糾正道:“如今是化龍榜排名第四萬八千名的南月明。”
“他排名怎么到前五萬名了?”短笛少年有些驚訝。
“看來你的消息不準不完全啊!”綠衣少年眼神戲弄的看著他。
“那另外一個是誰?”黑裙少女一點也不知,此時的她格外好奇。
“據說那無名小卒名叫謝澈。”
“謝澈?不認識。是新生?”
“嚴謹一點,是上一屆的新生。”
“我識得他,他在上一屆新生中比較有名。”
“上一屆新生中名叫謝澈的……似乎名聲不是很好。”黑衣少女沉吟道。
“此話怎講?”
“他呀,可是靠關系在新生大會中以神魄境中期的修為強行參與融天境初期的賽場,最后不出所料的排名最后一名。嘖嘖,那一陣可是人人都在議論,但并不是什么好名聲――丟人丟大發了!”
“是嘛?如此聽來他這名聲的確不好。”
“你說的可都是陳年舊事了!謝澈此人可是獲得了幾個月前那次龍門試煉的,其天賦與實力自然是不錯的。”
“這樣啊?”
“什么叫這樣啊?很失望嗎!”
“不是你們說有驚天大戰嗎?他們倆有啥可驚訝的?南月明我們可是知曉的,不過只是化天境中期,戰力雖高,最多也不過匹敵化天境后期而已,談何‘驚天’?”
“我就說你落后了,我所說之‘驚’乃超出常理之事,其中之人自然便是他們此站超乎尋常,不似常人。”
“此話何解?”
“我知道,小南魔王被一招擊敗后心有不甘,夜挑七人,七戰七捷。其中前六人均是化天境后期修為,最后一個甚至是高居化龍榜前列的擁有通天境后期的強者!”紅冠少年揚揚下顎,有些得意的笑道。
“嘶!”黑裙少女被震驚的說不出話來,只是一味的倒吸涼氣。
良久短笛少年才收回自己亂飛的五官,道:“如此看來那個能擊敗小南魔王的無名小卒才是真的恐怖。”
“哼哼!”不忿的冷哼幾聲,紅冠少年眼神挑釁的看著短笛少年,“你口中的那個無名小卒,他有著一雙包含天地的神異眼睛,一目雙瞳。”
“一目雙瞳?那不是病嗎?醫術上可是說了,這叫做雙子眼,得治。”這一次黑裙少女又驚了。
“什么病!你在胡說些什么!”紅冠少年沒想到自己的友人竟是如此淺薄無知,一時間很是氣憤,“你什么都不知道!”
“你們咿咿呀呀老半晌,到頭來全是一知半解,還不如聽我說。”一直沒有出聲的黃衣少女打斷了眾人。
如此無禮的行為本該得到呵斥,但四人皆是滿眼懼驚的看著她,絲毫不敢有所忤逆。
黃衣少女微微揚起下頜,眼神中滿是得意,“我哥哥昨日黃昏時分親歷現場,目睹了一切。”
幾人更驚一分,他們都知眼前這名少女的口中的哥哥雖不是她的親大哥,但他們雙方家庭乃是世交,且從小一塊長大,不似親人勝似親人。
這一點無關緊要,最重要的還是因為他的哥哥是那名在化龍榜上排名前一百的頂級天才,戰績比之南月明更恢宏的黎長弓。
“哥哥他是這樣評價擊敗南月明的謝澈,‘全無靈力卻有一身無敵肉身,或可長驅直入前一千名。’”
“嘶!”
“恐怖!”
“恐怖如斯!”
“……”
越來越多的人開始議論起昨日臨近黃昏的那場挑戰賽,更多的人將它與后半夜的慘烈聯系起來,竟是讓故事變得更加的傳奇。
總而之,而總之,謝澈這個名字第一次真正進入別人的眼睛,并且是以一種正面的形象。
而對于這一切謝澈并不知,待到幾天后出關時,他又將被一團陰云籠罩。但那也是幾天之后的事了,此刻的他還在四大修煉寶地之一的玄重水域內準備重修靈力。
玄重水域,青天靈院內與祭天神壇齊名的修煉寶地。它與絕羽寒山、九炎地塔、祭天神壇一樣,都蘊含著豐富的元素能量,能幫助修煉者更好快速的領會相應的屬性。
而且因為其只有三層,且對比起另外的三座修煉寶地,它的價格低廉,是許多學員都特別喜愛的修煉之地。
靠著孟東的接濟,令謝澈沒有在祭天神壇第四層發生丟臉的事――因為缺少木靈而被驅逐出去。之后因為從袁山的手中拿到了一點獎勵,以及贏得的賭資,其資產已經來到了兩百余萬,貨真價實的富豪。
所以在結束挑戰之后,他當即便還清了孟東的借款,雖然后者很不想收取,但架不住謝澈硬給,最終還是不情不愿的收下了。
就算是如此謝澈也還剩余兩百萬出頭的木靈。
這不,剛到玄重水域便直下第三重,這里的收費可是一天一萬五,但對于如今的謝澈來說這點也只是灑灑水了。
其實玄重水域分三重,不僅是單純的分開收費,更多是對于修為的限制。
第一重不限修為,第二重只限融天境中期至化天境后期,而第三重卻是只允許通天境初期及以上修為踏入。
謝澈一個沒有任何靈力波動的人,在一路上一群驚訝的目光的注視下,毫無阻礙的越過了水膜,踏入了第三重。
“呼~呼~”
謝澈靜靜地盤坐在水下,運轉靈訣吞納天地靈氣。
雖然世人常常將吸收天地靈氣的動作稱呼為吞吐靈氣,但修士其實是依靠全身的皮膚,利用毛孔在呼吸,并不是單純的使用口鼻。
而在玄重水域內吞吐靈氣,則會受到重水的壓迫。
重水,不說整座青天大陸,就算是放眼整個大千世界西北方,擁有重水之地也不過一百之數。
此水不同于尋常,有著凡水數倍到數千萬倍不等的重力。在里面修煉會有一種阻塞感,令功法的運行不暢。
據記載于今一十二萬五千年前,一名九品至尊強者身負重傷,為逃避仇家追殺跋涉數月,至尊海幾近枯竭,就將身死道隕之際,卻猛然瞧見一處水湖,九品至尊的神識何其強大,可他依舊沒有發現,當即便意識到此水不凡,或可逃避追捕,便一躍而入。
可當湖水蓋過頭顱,他便有些后悔了,因為他認出了這湖水是何物,乃是煉兵煉器之惜寶重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