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們在說些什么?長老可還沒有宣布挑戰結果,一個個都在胡亂語些什么!”南月明緩緩飄落。
他也聽到了看臺上的不少人那套僭越的辭,他是又喜又怒,但最終還是轉而怒斥。
“小南魔王您就別謙虛了,那混小子可還躺在地上呢,如今還一動不動,不是暈死過去就是被您的神威嚇到喪失了斗志。誰勝誰負難道還不明顯嗎?”
有些好吹捧的,此時已經自認為把握了時機,朝著南月明笑容諂媚的恭賀。
可后者只是冷冷的笑著,沒有搭理他們。
還是有一些人,他們察觀色的本領修行到家,比那些半吊子更快掌握了此時南月明的真實心理。
“一群蠢貨。”
在心中罵著這群修行不夠的家伙,但同時也在笑。正因為有了他們錯誤的對比,自己正確的認知才能在南月明眼里更顯可貴。
“你們僭越了!”
“你放屁!”
“宣布挑戰結果那是長老的事,你們以庖代殂不是僭越難道還是好心不成?”
“污蔑!純純污蔑!”
僅一個呼吸,看臺上就出現了兩撥人開始撕扯、爭吵。
可惜南月明并沒有對他們釋放更多的耐心。他第一時間看向了擂臺邊的長老,后者依舊緊閉著雙眼,一不發。
擂臺邊長老的作用不僅是維持秩序、主持挑戰、充當裁判,更重要的一點是,他們能保護挑戰雙方的性命安全。
如果有一方失去了意識或者重傷,亦或者一方對另一方造成了或形成了足夠致命的傷害,那么長老是會立即干涉的。但如今嘛……
想到此處,南月明也再度轉頭看向在坑底躺著謝澈。
呼吸平穩,面色如常,甚至連衣角都只是微臟……這家伙怕是一點事兒都沒有!
仔仔細細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確定謝澈的狀態再正常不過,南月明更是感到一陣羞惱。
“明明沒受一點傷害,卻偏偏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是準備看我笑話?但你才是被眾人議論的那個啊!真是不知廉恥,還是說就算是被他人當猴看都能感到無所謂嗎?”這一刻,南月明不知是該罵謝澈還是該夸他為好。
猶豫半晌,最終還是認為需要為他保留一些面子,于是選擇了沉默。
但謝澈似乎并不愿領他的情,任憑噓聲漫天,仍舊是躺在被他砸出來的大坑中一動不動,甚至連嘴皮都不曾搖晃,只有微風拂面,帶起的一縷碎發。
“給過你臉了!”南月明臉上很快掛上了怒容。
他本不是十分耐心的人,而且自打他開始修煉后,很少有人敢如此無視他,但多年來的教養并未讓他如街頭俗漢一般大爆粗口,只是語氣森然道:“還以為你破境后,實力能有個長足的長進,結果只是增長了境界,對于靈訣的領悟、戰斗的打磨、意識的錘煉沒有一丁點的進步。”
他雙手環抱著手臂,緩步走來,眼皮低垂,看起來極度的灑脫自在,可若細細看去,必會在他的眼角發現一抹傲慢與輕蔑。
最終他在邊緣駐足,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謝澈,正中的一對褐色眸子中看不出一丁點的感情。
“是嘛,呵呵!”
坑底的謝澈整張臉已被披散的黑發遮擋,看不清面容,只能聽到幾聲低沉的回應。
或許他將南月明的話當成了勝者對敗者的嘲諷,便沒報以好顏色。
“你與蕭楚河那場比斗我看過了,他有隱藏,你也有。只是他早已勝券在握,不露全力我能理解;而你似乎敗局已定,可我始終未曾想到你為何不愿施展自己隱藏的力量,是……擔心使用后還是落敗?亦或者真的不在意輸贏?”
“而三個多月后,也就是如今,我雖不知你為何失去了修為,喪失了靈力,但敢越過近七萬人直接向我發起挑戰,還以為你有什么奇遇,結果就這?”
他的語中有著諸多不解,謝澈聞之也隨之一愣,期間產生許多的疑問也在此時瞬間開解。
“難怪你會對我說出那樣的話,竟是如此。”
“什么如此?”
“您與蕭楚河認識吧?”
“自然。”
“那便是了。”一聲輕嘆傳出,像是早有預料一樣。在南月明看來,謝澈躺著的身體似乎更放松了。
“廢物。”眉頭緊皺,南月明自然是認為謝澈想了許多亂七八糟的玩意,也是暗罵一聲,隨后用力的甩甩衣袖后便是憤憤離去。
“急什么,我們的挑戰還未結束吧?”謝澈的聲音徐徐傳來。
“哼!”
南月明離去的腳步陡然一頓,隨后嗤笑聲也跟著傳來,“是誰一直磨磨唧唧的不曾起身?我自然認為你是認輸了。”
也是,換做其他任何情況,兩人挑戰中,一人倒地后久久不起,傻子也該認為倒地的那個已經喪失了斗志或者失去了意識吧。
“場邊的長老還沒有宣布結果呢,你著急也沒用呀!”一手扶額,一手撐地緩緩起身,“可別玩賴啊!”
“也不知是誰在玩賴。”南月明抽空瞥了一眼場邊的長老,后者依舊緊閉著雙眼,一副場中之事與他無關的樣子。
“哼!”
鼻息哼出一記不屑的音,南月明將目光移開。之前在與謝澈的戰斗中他的余光不止一次的掃過長老,后者可是時刻都在關注著戰況,如今雙目緊閉,事出有因啊。
沒再管其他人,南月明將注意力重新移到了謝澈身上,挑起一邊的眉,“繼續?”
“那是當然。”謝澈嘿嘿一笑,他都目的就快要達到了,就差最后的一點點。
“就……”謝澈還想說些什么,但話在嘴邊卻突然止住。
南月明手中再度出現那柄三寸匕,匕尖閃爍著幽藍色的光澤。
唰!
空間都被劃開,留下長長的一道幽蘭色的紋路。
“這是南月明僅次于皎月刀的又一殺招,幽夢幻光刺!”
看臺上坐著南月明許多的粉絲,此時他們正如一個合格的解說員一樣,在為其他的看客解釋著南月明的一舉一動。
“這一招極具迷幻性,因為它可劃開空間,并借助空間裂開的小口進行跳躍并完成刺殺,身影百變,模糊不清,許多人都栽在他這一招下。”
聽著那些粉絲的講解,很多人都咋舌不已。他們此時能清晰的看著擂臺上到處都顯現出的裂口,一道也可以是百道黑影穿梭在其間,迷人眼目。
“幸好我不在擂臺上,不然一定會被迷亂雙眼。”很多人都如此慶幸。
謝澈從坑底起身,簡單幾步就走到了坑口邊,卻并未遠離,看著身邊越來越多的裂口,一點動作也不曾有。
“你們看那小子,是嚇傻了吧?”有人指著謝澈大叫著。
他的聲音吸引來更多的人,其他人也如前者一般嘲笑著傻在原地的謝澈。
“我將那句話原數奉還給你――雕蟲小技。”說罷,揮起拳芒就朝著頭頂處奮力一擊。
嘭
謝澈的拳上多出了一道人影。
一片驚嘆中,謝澈甩下了手中的南月明。
嘔!嘔!
一經倒地,南月明就在那哇哇的干嘔個不停。
謝澈那一拳打在了他的腹腔,幸好修煉到他們這個境界已經不需要用進食來維持生命,不然此刻的南月明就應該吐出他的午飯和晚餐了。
不少人已經緊緊咬住了后牙,有些是感到惡心,有些是感到驚訝,更多的卻是憤怒。
“他用了卑鄙手段!”
“對!他不要臉!”有些人已經開始羞辱謝澈。
明明在場面上,更占上風的明明是南月明,結果卻因為謝澈突然的擺拳,而讓南月明變得如此難堪。
“作弊,一定是作弊!”
“都給我閉嘴!”
怒喝聲打斷了看臺上自嗨的眾人。
移目望去,這道聲音的主人正是已經恢復過來,慢慢起身的南月明。
此時的他眼中已全無一點冷靜與理智,只有激進與憤怒,“與我再比試一場!”
“要我再與你再比試一場?”謝澈伸出手指,有些驚訝的對著自己。
“對!”南月明回答的斬釘截鐵。
謝澈驚訝于他的瘋狂,耳邊又逐漸傳來周圍人細小的議論聲。
“算了吧,連續施展兩次強力的靈訣,所剩靈力也不多了,而我氣血正當足,這場比試無論輸贏,都是會落人口舌啊!”他好相勸。
“我說現在、立刻、馬上與我再比試一場!”青筋已經爆了出來,爬在他脖子的兩側與額頭,看上去整個人更顯瘋狂。
“哎!”
謝澈看了眼場邊的長老,發現他與自己倒地那時一模一樣,緊閉雙眼,兩耳不聞窗外事就知這事怕是只有遂了對方的愿了。
“為了一場公平的對決,你還是先休息一下……”
“我說現在!”
“好吧。”深知拗不過他,謝澈最終也只能妥協再妥協,自芥子鐲中拿出為數不多的靈草,“服下它,待你恢復成完全狀態,我們便立馬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