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既然如此看重我這雙眼睛,何不奪去?這樣您還能自己研究,不必假手于我。”
他很誠摯的為眼前的老者出謀劃策,仿佛他們口中的那對傳奇之物是在他人的身上一樣。
“你這小子,就這么想要擺脫它嗎?”本該是笑著接受的蒼青神龍人身,此刻卻是面露苦澀,隨后笑罵道:“明明是天地間唯一圣物,結果被你視為妖魔,要是傳出去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
“能不能笑掉大牙我不知曉,但對我失望肯定是有的。”謝澈有些自嘲的道。
聞老者似乎沒有意外,反倒是高看了對方一眼,“你也知曉自己讓我失望了。”
“任一一人在知曉我擁有這么神奇之物而隨后又見到我如今這樣,應該都會失望的吧?”謝澈沒有斥駁,反而心情是更加的失落。
瞧得謝澈如今這副模樣,老者的臉色卻是絲毫未變,似乎是猜到了謝澈會有如今的表現,還是他依舊對謝澈抱有極大的興趣――這點尚不可得知――但能確認的是他依舊很平和,倒是更像一切盡在掌握。
老者的嘴角一方高高的扯起,拉出一個詭異的弧度,“那能可知自己與我口中的那位制定了萬獸錄天地兩榜的重瞳者區別在何處嗎?”
也不知為何看著他這樣的笑容謝澈總會想起那著名的“歪嘴龍王”,不過眼前的老者本就是龍王。
堪堪收回自己那有些惡臭的想法,轉而面向老者恭敬道:“愿聞其詳。”
“好學的孩子總是好的。”老者欣慰的笑笑,但隨后卻是搖頭道:“但有些事不方便多說,不然就有可能發生偏移。”
正當謝澈不解時,老者卻是再度笑道:“不過我能讓你看看,有些東西需要你自悟。”
隨后屈指一彈,一道流光直接刺入謝澈的眉心中。
“你真的要與萬族為敵嗎!”
一聲厲喝爆起,猶如晴天霹靂,震撼人心,饒是在千萬里之外都能感受到它語中蘊含的憤怒。
一條身軀足以遮蔽一方天穹的黑色大龍正飄在九天之上,黑色的龍鱗在金色的陽光下當起了鏡子,反射出萬千斑斕色彩。
就是這樣猶如天神一般的人物,在它滔天的威勢下卻有一渺小如沙粒一般的人類站在它身外千里的空中。
他布衣布履,就連手中的武器都只是一把由木頭雕刻的短劍。
本來該在此處嘲笑他的不自量力的人,現在卻是在其腳下的土地中呆著,只有下半身露了出來,腹部之上都被那衣衫簡陋的男子給埋入了黃土。
“你當真要一意孤行?”
如神靈在玉宇之上的呵斥,又似溫和的土地在勸誡迷途的旅人,威嚴又不失溫柔,但顯然那個布衣布履的青年人沒有給他面子,而是輕飄飄道:“讓開,否則死。”
平和卻又異常堅決。
那遮蔽了天穹的黑色大龍卻是絲毫不屑,“不聽教誨,愚昧無知,那我就親手……”
話音未落,它巨大的身軀便轟然墜下,沒有絲毫征兆。
“怎么……可能!”
金燦的雙目瞪得溜圓,像是看見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它的眼中只有那個布衣布履的青年男子和他眼中那燦若星河的重瞳。
此人當世無敵!
一股近乎不可能的念頭霎時間充斥在黑龍的腦海。
它沒力再去反抗了。
只肖一眼,重瞳者眼中似有天地重組,星河破碎,萬靈覆滅,其中毀滅死亡的氣息濃到化為實質,如刀劍一般深深刺入被他盯上都所有生靈。
無一幸免!
面對如此可怕的景象它本能的想要反抗,但卻在瞬間失了神,又不自覺的墮入,再回首卻只能見到滿身傷痕的自己。
在他那雙與常人有異的眼睛里,天地似乎都變得極端渺小,擁有一眸雙瞳的人也因此變得無比偉岸與超然,似有一種凌駕于天地之上的氣度。
在他眼中似乎世間一切都只不過是過眼云煙,但在死亡毀滅之后,卻是另外有生氣在,彷佛那雙眼睛的主人乃是這世間的造物主,這個世間的主宰,萬物眾生的生死只在他一念之間。
黑龍也不知它自己為何會對這樣的一個人有如此之多的想法,但為了窺探重瞳青年的秘密,它一改往常的桀驁,當起了眼前男子的坐騎、馬前卒,為他帶路,為他辦事,全然忘記了它自己那高貴的血脈。
但很快事實便證明了它的眼光,因為在重瞳男子的面前,從未有一個生靈能在其手中撐過一個回合,通常都只是一個照面便敗下陣來。
不過重瞳者很少下死手,大多數與他為敵的家伙都在失敗后撿回了一條小命,只有少數不開眼的家伙真正將重瞳者得罪,從而被挫骨揚灰外,他還是很友善的。
........
“上古時代的重瞳者竟是如此的……強大。”
腦海中演繹著龍族宗老追隨上古重瞳者的畫面,那個絕世偉岸的男子的豐姿深深的烙印在謝澈心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