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遲,盡快動手,遲則生變!”
明甲玄在坑里對著太叔遠致大叫著,但奈何他傷勢太重,就連費盡力氣喊出的話都如蚊子聲般微小。
但太叔遠致只是一動不動的屹立在那,就如同沒聽見他的話一樣。
明甲玄怎么也沒有想到,不僅是他一人受到了謝澈的蓋世龍吼的攻擊,太叔遠致也未能逃掉。先前的他一直強撐,但被謝澈再度狠狠的錘擊,此刻雙耳已是抑制不住的往外淌血。
耳畔的嗡鳴聲終于小去,但明甲玄的催促聲仍未減,太叔遠致才終于有了興致回應了他,“急什么?要不你來?”
“我要有力氣還需要催你?”
“那不就得了,我有力氣還會在此傻站著?”太叔遠致輕蔑的笑笑,而后艱難的轉過身子,直面著明甲玄。
此時明甲玄才看見前者胸部的衣衫已盡數破裂,露出了里面紅白相間的血肉與筋骨。
血液已經凝固,結成了道道血痂,密密麻麻的爬滿了他的胸膛。
“你怎么……”明甲玄震驚的說不出話來了。自打他們認識相識,距今已有一十二年了,這還是他頭一次見對方如此狼狽。
“別驚訝,我也是第一次見你受這么重的傷。”太叔遠致擺出一點微笑,但換做任何一人看來這都與強撐無疑。
他的臉因為布滿了血痂和缺少了大片大片的血肉,此刻已無法完成的調動,此時他用力顯出的笑容比哭還要難看。
“是那卷帶著龍吟聲的靈訣?”
“是啊。”太叔遠致應道:“我也沒想到竟然能被他重傷成這樣。”
“能將我們傷成這樣,說明這死瞎子的身上寶貝肯定不少,雖然可能比不上我們家族的那些傳承,但也足以讓我們再多一些手段。”
沒有猶豫,明甲玄很快便杵著太叔遠致的四方锏,一瘸一拐艱難的邁動著步伐,并試圖帶動太叔遠致一起。
而謝澈就在離他們不足五丈的位置站著,沒有了一絲挪動腳步的力氣。
“九步……八步……七步……”
艱難的抬起頭,透過眼上的白綾仔細的看著那倆人的距離,在心中默數著。
“六步……五步……四……起!”
咔
二人的腳步剛剛邁下,六柄飛刃不知從什么位置飛了出來,帶著凌厲的殺機,決絕而又狠厲。
那是用精神力催動的飛刃,雖然數目很少,但貴在迅速,出其不意。
二人毫無防備,待他們有所意識時,已有幾柄飛刃刺入了他們的身體。
四方锏暴起,如一柄護身的靈兵。雖然它很靈敏,但終究是慢了一步,刀刃已經見紅,皮開肉綻,不得已只得去追逐其它的幾柄。
砰
兩人失去了四方锏的支撐,也是無力的倒地,但飛刃卻是沒有放過他們。
叮叮叮!
四方锏連續的打擊,卻是沒能讓那剩余的三把飛刃打飛,反而還它們有空間將已經扎入身體的飛刃再向血肉更刺深了幾分。
“御物于外,氣若游絲,這是符師的手筆,此地還有其他人!”明甲玄用盡力氣,在狂吼。
他很憤怒,接連兩次受到人的偷襲,還都讓他們成功了,這對他的自尊心來說是極大的打擊。
“何人在此!懇求現身一戰!”太叔遠致被扎了三刀,此刻已是被迫躺在了地上,不得已任由著傷口淌血。
“藏頭露尾算什么本事?出來堂堂正正一戰!”
見遲遲沒人回應,也是動了肝火,再度大聲道。
“可惡!這家伙的飛刃扎在了我的肩胛處,雙手動不了了!還有……一柄在腹部。”
“少說點,不然你腹部的那把飛刀可是會刺穿的。你那該死的銅锏把那柄飛刃徹底的打入了我的小臂,現在我的左手已經沒有知覺了。”
二人因飛刃的突襲,此刻已是狼狽不堪,應對不暇了,紛紛中招。
沒人注意到,謝澈已經低下頭中,嘴角正向上彎起。
“還有一點,還差一點。”
無論是太叔遠致還是明甲玄,他們二人都已是強弩之末,如若不是之前自己僥幸晉升到了二級符師,不然也無法刺傷已經煉體的二人。
但總歸還是差了點,如果是三級符師的話,就能讓他們徹底的閉嘴了而不是像如今的喪失行動能力。
想到這,那剛剛才勾起的嘴角又降了下去。
“他們還有一點靈力在體內,得把最后的靈力也給他們逼出來,這樣至少在四個時辰之內他們是不會再打主意來追我了。”
抽空瞥了一眼,明甲玄已燈枯油盡,而太叔遠致最后還剩下一點靈力,又瞥到空中追趕著剩下的幾柄還未扎入二人身體的飛刃,一個瘋狂的想法突然就迸發。
“把剩余的兩把全部扎入!”
謝澈注意到,太叔遠致催動四方銅锏時,他體內的靈力也隨著銅锏的飛動而迅速減少,后者的臉色也在此期間越來越陰沉。
他們不知這股精神力是來自于謝澈,還以為是有第四人出現,插手了他們之間的戰斗。
在這股精神壓力下,他自然是越來越焦急的。
“沒想到隱藏的符師身份還有這樣的效果。”謝澈頓時大喜,更迅速的使起了飛刃。
哐當
四方棱銅锏無力的自空中掉入地上,太叔遠致那張俊美的臉上也是首次出現了絕望這樣的色彩。
明甲玄這是根本不敢抬起頭來面對這樣的結果。
太叔遠致兩側肩胛處各有一刀,腹部和左側大腿也各有一刀;明甲玄左側小臂被一刀貫穿,同時腹部也有一刀扎在那里。
二人相互倚靠著,他們的腳下是一處已經凝結了的黑紅的血痂,血痂將他們二人隱隱的連接在了一起。
“我們兩個這一次是真的栽了。”明甲玄頭低低的,聲音有些凄慘。
“是啊,終日牧鷹,有朝一日卻被啄了眼。可惜!”太叔遠致附和,隨后抬頭看向謝澈,臉上扯出一個詭異的笑容,“不過有個墊背的,還算不錯。”
“說的沒錯,哈哈哈!”
“哈哈哈!”
二人笑得癲狂,似乎真的釋然了一樣。
此時枯坐的謝澈淡漠的,緩緩的站起身子,向著他們二人走近,眼神冰冷。
“你小子竟然還有力?哈哈哈!不過也大差不差了,你我三人今日都栽了!哈哈哈!”
“不對!你小子難逃一死,而我二人還有一線生機!哈哈哈暢快!”
他們之后也注意到了向他們走來的謝澈,但卻是沒一人在意,只道是在狂笑著。
“躲在暗處的小子出來吧,這個瞎子不過是強弩之末,如今的這副模樣只是強撐的罷了,現身吧!”
“咳咳!如果不是消耗了太多力氣與靈力,還輪不到你這個藏頭露尾的鼠輩來收割!憑你那不過一級符師的修為也想力敵我二人?癡人說夢!”
待到謝澈已經停在他們二人身前不足三尺處時,他們倆還在罵著,詛咒著。
“還真讓你們失望了,此地就只有我們三人。”突然的,站在他們二人面前,謝澈陡然的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