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挑戰的流程竟是那么的簡易,只是需要敲定自己所挑戰的對象后便在青令上點他的名字三下,便自動選定了。
不知是因為龍池煉身開啟的緣故,還是因為靈院中的絕大部分人都已經在靈院摸清了門路,挑戰竟然在謝澈選定挑戰者的一個時辰后便已經開啟了。
沒辦法,謝澈就只得硬著頭皮上了,原本計劃的返回住所的事也就此延后。但謝澈怎么也沒想到就是因為他手指的這三點,此后的兩個月他都無法再好生休息。
原路返回,在場邊的眾人還未離開,仿佛他們就是清楚此后還會有人在此臺上進行挑戰一樣。
在見到謝澈時,人群本能的爆發出一陣歡呼聲,但隨后有記憶力超群的人認出了來者,正是幾輪前剛剛走下的學員,一時間喧鬧的旁觀者又是沉靜了下來。
迎著兩側眾人那復雜的眼神,謝澈再度踏上了挑戰擂臺,不過此次不同的是,他不再是那個守擂人,而是欲要奪臺的挑戰者。
“在下潛淵榜第一萬七千零一名陳統,敢問來者是否是我的挑戰者?”
臺子正中,一個身材中等,但略顯壯碩的男子拱手問道。
“我正是你此次的挑戰者,潛淵榜排名第兩萬三百零二名的謝澈。”
謝澈頭未晃動,那隱藏在白綾下的重瞳暗暗的打量了此人一眼,仍未從其身上感知到一股自然之味,也是知曉這陳統還未晉升融天境,依舊只是神魄境后期修為。
“只是如此的話,你可接不住我一招。”想到此處,不禁帶上一抹笑容。
但這莫名的笑在陳統看來卻不是那么一回事。
“這是挑釁!這是鄙夷!”
此刻陳統心中的小人暴跳如雷,但他的家教使他不能也不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作態,也只得強壓下心中的怒意,以一種十分平和的表情去面對謝澈。
見雙方似乎再無其他的話語要說,此時負責長老走上前來,“二位想必都是不止一次站上過擂臺的人了,就不需老夫再講述規則了。”
謝澈二人同時頷首,負責長老也是欣慰一笑,“既然如此我們就不在這方面浪費過多時間了。”旋即咳嗽幾聲清清嗓子,“擂臺挑戰,開始!”
也是跟著負責長老的話,在其話音剛剛落下的瞬間,那名名叫陳統的少年便是直接沖到了近前。
謝澈后退,雖然他不懼此人,但對于此人的打法卻是一無所知,一切還是得小心為妙。
“哪里走!”
見謝澈有躲閃之意,陳統也是暴喝一聲,身形再度快上一個層次,猶如一顆流星,同時一手緊握成拳,拳上靈光匯聚,無數塵煙幻滅在起中,煞是美麗。
“好恐怖的拳,如果在其面前的是一塊山峰或許都能被他打碎吧?”
“是啊,我看這瞎子危險了。”
圍觀眾人也是驚嘆不已,語中滿是對陳統之拳的贊美。以他們的活來說便是金石在前,也不可阻擋,更何況區區血肉?
但謝澈卻是神色如常。
同樣是抬起一只拳,石質一般的肌膚顯示著它的不凡,出拳之間,隱隱有破空聲響起。
鏘鏘
兩聲震音響起,如金質的碰撞與廝殺,一道星光自其間傾瀉而出,但卻是如泡沫一般,轉瞬即逝。
嗡!
謝澈身子未動分毫,但反觀陳統那般,后者的小腿卻是止不住的抖動,似在痙攣,目光上移,陳統的臉色也是不太好。
黑白分明的眸子中,褐色的眼瞳縮了又縮,無盡的驚駭充斥其中。
“那陳統可是連他花了大價錢購買的高品靈訣都施展出來了,結果卻沒能占據上風,看來他是要敗了。”
其下,一位手持團扇的豐腴子女半遮住自己的面龐,只留一副眉眼在外,但也是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風情。
“在謝澈剛剛踏上擂臺時我便已經認為陳統必敗無疑了。”在豐腴女子身旁,一位身著白衣的長臂男子也是隨聲附和道。
“怎么,大家都看不上那陳統?人家好歹也是排名一萬七千名的人啊!”在白衣男子身后,黃衣男子又開口道。
“那又何如?你看得起他嗎?”
這話倒是問住了黃衣男子,讓他頓時愣住了。
“好了好了,與其再這討論陳統究竟有沒有勝算,還不如賭一賭這瞎子謝澈能再幾招后拿下他,我賭十招后!”
“還能這么玩?那妾身賭五招!”豐腴女子仍是遮住了她的下半張臉,但她那對眉眼間的情感卻是絲毫不差。
此時,一直在一旁安靜的盯著場中的背刀男子也是張口道:“既然如此,那我賭一招……”
……
那陳統發抖的小腿并未逃出謝澈的眼睛,在前者這一拳前后的一段時間內,謝澈便已清楚的了解到了他的實力如何。
不過中庸層次,與先前那宮玨同處一個等級,沒有絲毫的意外。
“哎!”
隨著謝澈一口哀嘆嘆出,在對面的陳統臉色頓時大變。
“他這是失望之嘆!”
瞬息間在其腦中閃過這樣一句,但沒等他思考謝澈這嘆息究竟是何意,沙包大的拳頭已經來至了他的眼前。
咚!
這一拳不偏不倚的剛好落在陳統的右邊胸上,只見他的胸膛直接凹陷了下去,整個人也彎出了一個十分詭異的姿勢。
所幸謝澈并未在踏前一步,而是只站立在原地出拳,這才使得陳統全身骨骼不至于碎裂,但這一拳的力道卻仍是使后者倒飛出去數百尺。
這一結果鎮住了在場所有人,他們之中至少八成是一直都在此擂臺邊觀戰的,自然也是見到了謝澈對戰宮玨的那一場。
如果只是第一場的話,那么還會有人認為謝澈是修爆發性戰斗的,此類只需在出手的瞬間將敵人擊殺,故殺傷力與威力都遠超其本身的實力;但缺點也很明顯,就是后繼乏力。
但這前后不過半個時辰的時間,可受不起修爆發式戰斗修士的恢復的,至少也需三四個時辰才行。
兩次間隔如此之短,卻都是以碾壓的姿態強勢拿下對手,謝澈本身的實力自然是深不可測。
豐腴女子那雙波瀾不驚的杏目,此刻卻是將其給瞪成了一對桂圓,不可置信一般看著臺上站立的謝澈。在其身后的一位青衣少女的提醒下這才收回自己的視線。
“是妾身失態了,但太叔哥哥,你是如何知曉此人的實力呢?難不成你們相識?”
背刀男子甚至都沒有回頭,其目光一直在站立的謝澈和那倒地的陳統二人間來回移動。
“如果我說是直覺你們信嗎?”良久,才從他的嘴中說出這么短短的一句話。
但在場幾人認識了他又何止一兩天,自然是清楚他是不會胡亂開口的,但同時也不會隨意的否認、推翻他之前的話,也是失去了繼續追問的念頭,轉而將目光放在謝澈身上。
“不管緣由如何,此人或許會成為此次龍門的最大黑馬。”
此話一出,其余幾人也是紛紛點頭,他們對謝澈的認識竟然是罕見的一致。
“你們看,已經結束了,但這瞎子竟然沒有選擇下臺去,難道此后的一場還是他的挑戰嗎?”
看臺上早已圍滿了人,其中不乏有修為高深之人。他們自然也是收到了靈院統一發布的通知,為了這來之不易的龍門,自是要來爭奪一番的,只不過不是現在。
潛淵榜前五十,化龍榜前一百五,怎么想也不會在短短一兩日內便決出最終人選,這場爭奪可是要持續整整一月呢。
現在便爭得排名前列,那必然會成為眾矢之的,會被萬人挑戰的。面對數目如此之巨的挑戰人數,就算是仙神來此恐怕也會疲于奔命吧!
更何況青天靈院可是獨占以整座大陸的實力,每屆的進來的學員又何止百萬人,數百萬人爭奪五十個名額,想想便覺得恐怖。一些心智不堅的人,怕是只想象那個畫面能能膽寒肝碎,喪失斗志。
不過這樣做也不是沒有好處,至少戰線會被拉的很長,便有很多的時間去恢復。
如果不考慮恢復靈力的話,那么最好的方法無疑是在要結束的前十日左右開始發力,這樣既省時又省力,還能摘得最后的那五十個稀缺名額的勝利果實。
但是若真的選擇這樣做,那么途中必然是要消耗資源以補充靈力。不過如果最后沒有成功沖榜,那必然會極度后悔,畢竟收入與支出不符。
但持這一想法的人還不在少數。他們都清楚,想要在短時間內爭得最好的戰果,了解自己的敵手無疑是最重要的。
所以此時新生區內的所有擂臺都圍滿了人群,個個都削尖了腦袋的向里擠著,恨不得自己能站在擂臺上,細細的觀摩每一位能成為自己敵手的人的戰斗。
就連之前已經離去的蕭楚河也再度出現在了觀眾臺上。
再將已經倒地喪失了行動能力的陳統給抬了下去后,謝澈并未像眾人常識中的人一樣,帶著滿臉的紅光得意的蹦下臺去,反而依舊站在那里,淡定的拿出青令搗鼓著什么。
見著謝澈反差的舉動,場邊也漸漸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這瞎子是真瞎還是裝瞎啊?自懷中摸出一塊青令就這樣光明正大的瀏覽起來,裝也要裝的像樣好吧!”有人看著謝澈那與自己裝扮不相符的舉動,嘴角一歪,露出鄙夷的神色。
但他的這副語卻是招得其身旁的一位藍衣少年的不滿,“什么叫人家裝瞎?該不會你還不認識此人吧?”隨后又上下打量了一番這個大不慚的小子,道:“見你這模樣,該不會是一個苦修者吧?既然如此那也怪不得你。”
“什么叫該不會不認識?我就該清楚的知曉此人的名諱嗎?他又不是天王老子,犯不著人人都去了解他。”這學員也是很有脾氣,脖子一梗便直接怒懟回去。
“此人可是這幾屆新生中唯一的以甲等試煉之資而位列第兩萬零一名的男人,如此創紀錄的表現,竟然不值得你去認識認識?”
沒等藍衣少年開口,在其身旁的另一位黑袍男子沉聲道,自其話語中隱隱透露出一絲不耐煩。
“什么?此人竟如此廢物?”先前那名少年卻是顯示出了意外的驚訝之色,隨后似乎是自自語還是給藍衣少年解釋一樣,小聲的道:“看他干凈利落的戰斗和淡然的神色,他的實力應該位列前列才對,與你們口中的那個廢材不一致啊?難不成是你們認錯了?”
藍衣少年也是一怔,旋即又爽朗一笑,給其解釋道:“不會認錯的,新生中唯他一人以白綾遮目,妥妥的一副盲人裝扮,不會認錯的。”
“可是……”此時那人還有些想不通,但似乎是見他們二人影響了自己的觀感,后來的那黑袍男子又是沒好氣的說道:“大概是他在藏拙,又或者是在之后的兩月時間內有奇遇機緣,致使其實力大漲,才有了如今的神威。”
“有傳音稱,他修有大成心眼;也有人說他其實是符師,修有精神力。”
“原來如此,那……”先前那人聞,頓時恍然大悟般驚呼一聲,再度望向謝澈的眼神里已是充滿了艷羨。
至此也終于是安靜了幾分,黑袍男子也長舒一口氣,又開始專注于場上。
“第一萬七千零一名謝澈,挑戰第八百六十三名張林廣志,雙方若無異議,那么挑戰即刻開始!”
“張林廣志?還有人叫這個名字的?有點拗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