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晶符在洛璃掌心微微發燙,她低頭一看,那行字跡已經消失,但指尖還殘留著一絲滾燙的觸感,像是被火苗舔過一瞬。
“南有火,晶藏淵底,尋者須赤足入焰。”她低聲念了一遍,把符收進袖中。
端木云站在她旁邊,手按刀柄,咧嘴一笑:“赤腳踩火?這規矩比我家祖訓還刁鉆。”
“你家祖訓是吃飯不準吧唧嘴。”公孫宇頭也不抬地拆開機關羅盤外殼,檢查里面的靈紋齒輪,“現在問題是——怎么靠近那個‘淵底’。火山口冒出來的氣流能把人吹成干柴,更別說里面還有個守著寶貝不撒手的主兒。”
慕容雪從藥囊里取出一只青瓷小瓶,輕輕晃了晃:“我加了三味寒髓草,勉強能壓住外毒,但要是真踏進火脈核心,撐不過半刻鐘。”
“那就別硬闖。”洛璃拍了拍空間入口,一道微光閃過,她手里多了三包灰綠色粉末,“匿靈散新鮮出爐,每人一份,別撒漏了,省著用。”
四人各自接過,端木云聞了聞,皺眉:“土腥味挺沖啊,真管用?”
“不信你現在就往火山方向走兩步試試。”洛璃挑眉,“看看有沒有一群火蜥蜴追出來咬你屁股。”
他縮了縮脖子,沒再吭聲。
一行人沿著火山帶外圍前行,地面越來越燙,鞋底踩上去發出輕微的焦糊聲。洛璃走在最前,每一步都小心翼翼,手指時不時輕點空間,調出靜時露殘液滴在腳邊石塊上。那液體落地即凝,形成一圈透明薄膜,將周圍的熱浪短暫隔開。
“前面就是深淵入口。”公孫宇突然停下,指著前方一處裂谷,“你看那些巖石的顏色——黑中泛紅,像是被反復熔煉過。這不是自然形成的。”
端木云瞇眼望去:“爪印!那邊巖壁上有五道深槽,得有半人高!”
“不止一道。”洛璃蹲下身,指尖撫過地面一處凹痕,“這是九道痕跡并列,說明它不是走,是滑行過來的。體型恐怕比我們預估的大得多。”
慕容雪掏出一枚銀針插進地縫,片刻后拔出,針尖已微微發黑。“里面有劇毒火息滲出,普通人碰一下就會經脈自燃。”
“所以不能莽。”洛璃站起身,閉目沉入空間,喚出美食殿堂,“來都來了,總得問問路。”
她取出一顆心蓮果,在玉釜中小火慢煨,加入晨霧泉眼的水汽,熬成一碗清湯。香氣未起,味道也淡,但她知道,這一類“敬意之食”,拼的不是口感,是心意。
湯成剎那,殿堂中央浮現一頁殘卷:《炎域神獸錄·節選》。
“九首炎凰,棲于極陽淵底,七日巡界一次,每次蘇醒必引地火噴涌。其息可焚魂,其羽可化炎雨,非純陽體或至誠者不可近。”
文字一閃而滅。
“七日一次?”端木云松了口氣,“那咱們等它睡著再動手唄。”
“問題是,它睡著的時候,深淵溫度反而更高。”公孫宇翻動羅盤數據,“剛才測到一股深層熱流正在回縮,就像……就像猛獸收腹準備撲擊。”
“也就是說,它現在處于休眠狀態,但整個區域都是它的警戒范圍。”洛璃睜開眼,“誰敢貿然下去,等于主動送餐。”
“那怎么辦?總不能在這兒干等七天吧?”端木云撓頭。
“當然不。”洛璃嘴角微揚,“我們可以讓它以為沒人來過。”
她從空-->>間取出四片葉子,通體赤紅,邊緣帶著金絲紋路。“這是‘幻形葉’,貼在額頭上能模擬環境波動,配合匿靈散,連神識掃過都看不出破綻。”
四人迅速貼好,洛璃又讓公孫宇在周圍布下幾個微型機關哨,利用熱差感應空氣流動變化。
他們躲在一塊凸出的巖石后,靜靜觀察深淵入口。半個時辰過去,風勢突變,一道熾白火線從谷底竄出,劃破天際,隨即消失。地面劇烈震了一下,緊接著,空氣中傳來一陣低沉的鳴叫,不像鳥啼,倒像是熔巖在喉管里滾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