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顆星又往下落了一寸,洛璃的指尖還停在竹簡邊緣,余溫未散。她沒動,也沒說話,只是輕輕呼出一口氣,白霧在晶石微光中繚繞一圈,像某種無聲的回應。
“它走得真慢。”端木云蹲在石案旁,伸手指了指頭頂星圖,“比我娘腌咸菜還磨嘰。”
“你娘腌的菜能通天地靈機?”公孫宇頭也不抬,正拿機關筆在羊皮紙上描摹星軌,“這可不是催就能快的。”
慕容雪輕笑一聲:“要不咱們給它燒炷香,求它走快點?”
“不如煮碗面。”洛璃忽然開口,眼睛亮了亮,“敬天敬地,不如敬肚子。上古人設下這規矩,未必就不愛吃熱乎的。”
幾人一愣,隨即都笑了。密室里的凝重被這一句玩笑撕開一道口子,像是壓得太久的鍋蓋終于漏了氣。
笑聲落下,洛璃站起身,走到星圖正下方,仰頭看著那顆緩緩移動的銀星。她從空間取出一小瓶靜時露,瓶身剔透,里頭三滴露水仿佛凝固了時間。她擰開瓶蓋,將一滴輕輕滴在石案邊緣的銘文凹槽中。
露水滑入刻痕的瞬間,整道殘文泛起淡淡青光,像是沉睡的文字被喚醒。原本模糊的線條逐漸清晰,幾個字跡浮現出來——“星歸月滿,三晶共鳴”。
“果然和我想的一樣。”她低聲說,“不是單靠時辰,還得有東西配合。”
“三晶?”端木云湊過來,“比‘三靈引’還玄乎?”
“不一樣。”公孫宇盯著銘文,“‘引’是動作,‘晶’是實物。這次是要找東西了。”
洛璃點點頭,再次調動空間之力,讓靜時露的靈性順著銘文蔓延。隨著光芒擴散,更多字跡浮現:“三靈晶聚,星月交輝,心誠者啟。”
“又是心誠?”端木云撓頭,“我上次掏心窩子說我最討厭吃苦瓜,結果差點被雷劈,這回可不敢隨便剖心了。”
“這次不用剖。”洛璃笑,“但得找對東西。日曜晶、月魄晶、辰心晶——聽名字就知道不簡單。”
“日曜晶生于極陽之地,月魄晶藏于寒陰深潭,辰心晶落于星隕荒原。”她一邊說,一邊從空間取出一本泛黃古卷,封皮寫著《靈植異聞錄》,“這是我前些日子用‘清心豆腐’換來的,沒想到真派上用場。”
公孫宇接過古卷快速翻看,眉頭越皺越緊:“這些地方……一個在南境火山帶,一個在北域冰淵裂谷,還有一個在西陲隕星谷。全是險地。”
“而且都沒人去過。”慕容雪補充,“連醫典里都只提了一句‘傳聞有之’。”
“那就一個一個查。”洛璃合上書,目光掃過三人,“我們沒那么多時間分頭行動,得按順序來。先南后北再西,誰也別搶著去送命。”
“我去南境探路。”端木云立刻舉手,“我家在那邊有點人脈,打聽消息方便。”
“你一個人太顯眼。”慕容雪搖頭,“帶著奇物,萬一有人盯上……”
“所以得遮掩。”洛璃從空間取出一把細草,葉片呈灰綠色,散發著淡淡的土腥味,“這是‘隱息草’,煉成粉能暫時屏蔽靈力波動。我剛種熟一批,正好用上。”
她把草遞給公孫宇:“你懂藥理,幫我配成三份‘匿靈散’,每人一份,關鍵時刻能保命。”
“小事。”公孫宇接過草葉,順手塞進機關匣,“回頭我加點緩釋陣,讓它效果更穩。”
“那我就先走一步。”端木云站起身,拍了拍刀柄,“三天后南境邊界見?”
“嗯。”洛璃點頭,“別逞強,打聽到消息就傳訊回來。要是發現日曜晶的線索,先別動手,等我們匯合。”
“知道啦,啰嗦。”他咧嘴一笑,轉身走向階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