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跪坐下來,將湯輕輕倒在碑底凹槽中。湯液緩緩滲入,碑面忽然泛起微光,一道虛影浮現——是個披羽袍的老者,背對他們,抬手指天。
幾息后,光影破碎,碑體震動,轟然向兩側裂開,露出后面的階梯,通向地下。
“成了!”端木云一拳砸掌心,“原來這破廟真認吃的!”
“不是認吃的。”洛璃望著臺階,“是認心意。一碗湯能進多少靈力?但它要的是‘為什么做’。”
公孫宇探頭往下看:“下面有光,不太像陷阱。”
“越是這樣越小心。”慕容雪拉住他衣袖,“說不定走到底才發現樓梯是假的。”
“那就拆了重修。”公孫宇嘿嘿一笑,“我最近研究了個新機關,叫‘步步生蓮’,踩一步開一朵金屬花,漂亮又結實。”
“等你造出來再說。”洛璃站起身,率先走下第一級。
階梯不算長,二十多級后便到底。眼前是個圓形密室,四壁嵌著發光晶石,正中央擺著一方石案,案上放著三樣東西:一塊玉玨、一枚銅鈴、一卷竹簡。
“三靈引?”端木云眼睛發亮,“這就找到了?”
“太容易了反而不對。”公孫宇繞著石案轉圈,“沒防護,沒封印,連個灰塵都沒有,像是專門擺出來給人拿的。”
洛璃沒急著碰,而是閉目調息,讓空間之力緩緩流淌全身。片刻后,她睜開眼:“這里有殘留記憶。”
她伸手按在玉玨上,識海驟然涌入一段畫面——
星空之下,三人在石案前跪拜。一人捧玉玨,一人搖銅鈴,第三人展開竹簡誦讀。隨著聲音響起,天上銀星墜落一顆,融入地面,整座遺跡亮起符文長河。
畫面戛然而止。
“原來是這樣。”她低聲道,“三靈引不是物件本身,是‘使用它們的方式’。玉玨需由至誠者持守,銅鈴要為眾生而響,竹簡則必須念出真心之。”
“所以隨便拿走都沒用?”慕容雪問。
“拿了反受反噬。”洛璃點頭,“就像鑰匙插進鎖孔卻不轉動,鎖會咬手。”
“那‘天時’呢?”端木云看向墻壁晶石,“有沒有提示啥時候來?”
洛璃望向密室頂部,那里刻著一幅微型星圖,其中一顆星正在緩慢移動,軌跡與冰晶符里的銀星極其相似。
“它在走。”她說,“等到那顆星落到最低點,與月影重合,就是‘星歸月滿’之時。”
“還有七天。”公孫宇估算著,“夠我們準備了。”
“不光是準備。”洛璃走到石案前,伸手輕觸竹簡邊緣,“我們得先學會怎么用它們。”
她取出空間里的靜時露,在掌心畫了一個小小的“心”字,然后覆于竹簡之上。簡身微震,浮現出幾行小字:
**“非為己求,非為力奪,唯愿護此界光明不滅。”**
她念了一遍,聲音不高,卻讓整個密室亮了一瞬。
“這才算入門。”她收回手,“接下來,每人練自己的部分。玉玨交給你,云哥,你是最不怕麻煩的人。”
“我?”端木云一愣,“我能干啥?我又不會念經!”
“你打架從不躲身后的人。”她笑,“這就是誠。”
“那鈴呢?”慕容雪問。
“雪兒,你救過那么多命,最懂什么叫‘值得響’。”洛璃把銅鈴遞給她,“搖一次,就得對得起一次生機。”
最后,她看向公孫宇:“竹簡我來記,但儀式那天,你要在‘地樞’布陣,接引三方之力。”
“包在我身上。”他拍拍胸脯,“我已經想好陣眼怎么排了。”
四人圍著石案站定,誰也沒急著離開。
洛璃抬頭看那顆移動的星,輕聲說:“我們來赴約了。”
端木云忽然咧嘴:“你說,上古人搞這么大陣仗,下面到底藏著啥?”
沒人回答。
只有那顆星,又往下落了一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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