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停了,連呼吸都像是被什么壓住。
洛璃的鞋尖還抵在光流邊緣,那道拱形符文正一明一暗地閃爍,像在喘息。她沒動,也沒說話,只是緩緩抬起另一只手,指尖凝聚起一絲極細的靈力,按照識海中那段波紋的節奏,輕輕往前推送。
“它給的‘門’,得用它教的方式走。”她低聲說,“不能搶,不能沖,得——敲。”
端木云站在她右后方,手搭在刀柄上,眼睛盯著那忽明忽暗的光:“你這哪是敲門,簡直是哄小孩吃飯。”
“差不多。”洛璃嘴角一揚,“剛才那碗湯它喝得挺順,說明口味對路。現在咱們就得順著它的脾氣來,一口一口喂熟。”
公孫宇蹲在地上,機關羅盤貼著符文縫隙,指針微微震顫:“頻率不對。你第一次引動時是七息一循環,現在它自己跳的是九息,中間差了兩個節拍。”
“它累了。”慕容雪忽然開口,手指輕點腕間藥囊,“就像病人剛醒,心跳不穩。強行接招,等于逼它吐血。”
洛璃點點頭,收回靈力,從空間取出一枚蓮子放入口中。清潤的氣息立刻在識海蔓延開來,雜念如霧退散。她閉眼,把那段銀星傳來的波紋重新過了一遍,發現尾音處有個微不可察的拖曳——像是力氣不夠,收不住。
“它不是不想開,是撐不住。”她睜眼,“我們給的節奏太急,它跟不上。”
“那就慢點。”端木云咧嘴一笑,“我還能等,總比被炸飛強。”
洛璃沒笑,反而從空間里又拿出三片蓮葉,分別遞給他們:“含著,這次不是防反噬,是同步呼吸。我要用靜時之息調頻,你們跟著我的節奏吐納,別快也別慢。”
三人接過,默默含進嘴里。
她盤膝坐下,雙手交疊置于膝上,深吸一口氣,靈幻美食桃源空間的青霧自掌心溢出,在身前織成一層薄紗般的屏障。然后,她開始重新勾畫“門”符的第一筆。
這一次,動作比之前慢了近一倍。
靈力如溪水緩流,不疾不徐,沿著符文軌跡緩緩推進。當最后一劃落下,空中虛影沒有立刻收縮,而是靜靜地懸著,像在品味。
地面符文隨之亮起,光流緩緩爬升。
可就在即將完全開啟的一瞬,光芒驟然一顫,隨即黯淡下來,那行古老篆文浮現:**非承命者,不得入**。
一股輕微的推力襲來,四人齊齊后退半步。慕容雪指尖泛白,忙按住藥囊穩住經脈。
“警告?”端木云皺眉,“它認不出我們了?”
“不是認不出。”洛璃盯著那行字,若有所思,“是嫌我們……不夠格。”
“不夠格?”公孫宇冷笑,“我們都走到這兒了,它還挑身份?”
“它不挑身份。”洛璃搖頭,“它挑態度。”
她忽然站起身,轉身從空間取出一只玉碗,手腕一抖,千年雪參與紫靈蜂蜜落入其中,再以晨霧泉眼的活水調和,輕輕攪動。乳白色的羹湯泛著淡淡金光,香氣清而不濃,像是山間初晴的空氣。
“你又要喂它?”端木云瞪眼。
“這次不是為了打開。”她捧著碗走向符文中心,“是為了告訴它——我們懂它。”
她跪坐下去,將羹湯緩緩傾倒在符文交匯處。
湯液如活物般游走,滲入每一道裂痕。片刻后,那行篆文悄然消散。
銀星再現,這一次沒有旋轉,也沒有跳躍,而是靜靜懸浮在半空,隨后投射出一片浩瀚光影。
星圖鋪展,星辰流轉,中央赫然浮現出一座漂浮于虛空的小世界輪廓,四周環繞著斷裂的鎖鏈與殘破的碑文。下方刻著四個古字:**仙遺·界鑰**。
“這是……”公孫宇聲音發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