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璃指尖的銀芒還未散盡，那股輕柔的觸感卻已悄然退去，像是風吹走了窗前一縷霧氣。她沒收回手，只是垂眼看著掌心，仿佛還能感覺到剛才那一瞬的回應。

“它聽懂了。”她開口，聲音不高，卻讓其余三人同時抬起了頭。

端木云正靠在石柱邊活動手腕，聞挑眉：“你說它剛才那一下吸力是打招呼？我差點以為自己要被抽成干臘肉。”

“你要是臘肉，現在早該飄香十里。”洛璃收回手，從袖中取出玉簡，指尖一抹，光紋流轉間，上一刻符文浮現的畫面便重新鋪展在半空，“但它不是攻擊，是試探——我們在說‘門’的時候，它動了。”

公孫宇立刻湊上前，盯著空中影像反復比對地面殘存的痕跡：“你確定是‘門’引發的反應？不是‘淵’或者‘承’？”

“不是。”洛璃搖頭，“我試過三次。只有當我把‘門’的符形用靈力勾勒出來時，它才有吸力反饋。其他兩個符號，它就像沒聽見。”

慕容雪蹲在一旁，手里還捏著最后一片凝神草葉，葉片邊緣微微泛著藍光。“所以它只回應特定信息？”她輕聲問，“像……挑食的客人？”

“比挑食還講究。”洛璃眨了眨眼，“這玩意兒不吃生的，得熟透了才肯動筷子。”

端木云笑出聲：“那你干脆給它上一桌滿漢全席得了，看它選哪道菜。”

“你還真提醒我了。”洛璃忽然一頓，眼神亮起，“它要是真能‘吃’東西呢？不是血肉，是信息——我們給它的靈力波動，它其實在‘嘗味道’。”

三人一怔。

公孫宇猛地站直：“你是說……它識別的是靈力的‘口感’？”

“差不多。”她將玉簡輕輕放在地上，盤膝坐下，“就像做菜，鹽放多了苦，火候過了焦。我們之前亂打靈力，等于端了碗咸湯往它臉上潑。可一旦按它的‘口味’來，它就愿意搭理你。”

“那咱們得學會‘調味’。”慕容雪若有所思，“醫術里講‘脈象應和’，不同體質對應不同藥引。或許這奇物也有它的‘體質’。”

“那就調。”洛璃抬手，空間青霧再次溢出，在她身前凝聚成一道微光屏障，“我用桃源里的靜時之息穩定輸出，再把‘門’的符形拆解成最基礎的靈力波段——慢一點，穩一點，像熬高湯那樣，小火慢燉。”

她說著，指尖輕點，一縷極細的靈線緩緩延伸而出，如同繡花針牽引絲線，在空中勾勒出半個弧形。那是“門”字的第一筆。

地面符文微微一顫。

不是閃爍，也不是爆發，而是一種近乎呼吸般的起伏。

“成了！”公孫宇壓低聲音，迅速掏出機關羅盤，調整旋鈕后將其貼地放置，“我用羅盤接收波動頻率，把它記下來！”

“別急。”洛璃沒停手，繼續描畫第二筆，動作更緩，“第一次別貪多，咱們只喂它一口。”

當最后一劃落下，那道虛影在空中懸停片刻，忽然向內收縮，化作一點銀星，靜靜浮在她指尖前方。

然后——

它動了。

沒有轟鳴，沒有震蕩，那顆銀星只是輕輕一跳，像是點頭。

“它……答應了？”端木云瞪大眼。

“不是答應。”洛璃嘴角微揚，“是回禮。”

她并指一引，銀星順勢落入她掌心，瞬間化作一段極短的波紋，烙進識海。雖只剎那，卻清晰無比——那是“門”符的完整靈力結構，連同其內在節奏，盡數奉還。

“它把配方還給我們了。”慕容雪輕聲道，“教我們怎么跟它說話。”

“這才像個懂事的孩子。”洛璃笑開，順手摸了摸下巴，“下次見面，記得帶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