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關鳥的翅膀在風里劃出一道低弧,穩穩落在灰袍隊伍前方十步遠的碎石地上。腹艙自動開啟,一枚通體如玉、泛著淡青光暈的果子靜靜躺在其中,旁邊是一張空白符紙。
洛璃收回目光,指尖輕輕敲了下膝蓋。
“這次沒加香料,也沒撒糖霜。”她低聲說,“純天然,無添加,主打一個真誠。”
端木云蹲在她旁邊,盯著那枚果子直眨眼:“你說他們能認出來這是凝神玉露果嗎?別以為是毒藥給扔了。”
“要是連這點眼力都沒有,”公孫宇調試著手里的銅鏡支架,“那也不用談了。”
慕容雪沒說話,只是悄悄將靈力探出一縷,順著地面微弱的震感延伸過去。片刻后,她微微點頭:“有人靠近了果子。那個高個子首領親自拿起來的,正在看。”
巖場上一時安靜下來,只有風卷著沙粒打在石壁上的輕響。
灰袍首領站在隊列最前,手中果子溫潤沁涼,內里靈韻流轉清晰可辨。他沉默許久,忽然抬手,將果子放進懷中,又從袖里取出一塊巴掌大的青銅牌,輕輕放在剛才機關鳥降落的位置。
沒有符光,沒有手勢,什么都沒做。
但他身后的隊伍,齊刷刷向右橫移五步,原本半弧形的陣型變得更開,像是有意讓出一條看不見的通道。
“這是……收了禮,但不表態?”端木云撓頭。
“不是不表態。”洛璃瞇起眼,“是表了一半。他告訴我們:我可以不打你,但你也別指望我立刻幫你打架。”
公孫宇笑了:“還挺講究規則。”
“修真界的老派作風。”洛璃站起身,拍了拍裙擺,“越是這種人,越怕被人當槍使。我們現在要做的,不是催他站隊,而是讓他覺得——跟我們合作,比單干更劃算。”
她說完,轉身從空間取出一套小巧的銅鍋陶罐,在巖石凹處支起爐灶。火苗“噗”地燃起,她往鍋里倒了清水,又撒入幾片嫩綠葉芽,再滴上三滴金黃油珠。
香氣很快散開,清而不濃,聞著讓人腦殼一松。
“又來?”端木云瞪眼,“戰斗間隙搞野炊?”
“這叫戰略補給。”洛璃攪著湯,“你看那邊,好幾個灰袍隊員的眼神都飄過來了。咱們吃得好,說明有底牌;吃得穩,說明不怕事。心理戰懂不懂?”
慕容雪抿嘴一笑,順手給自己倒了小半碗:“你還別說,這清靈羹喝了之后,心跳真的慢下來了。”
“那是當然。”洛璃得意地眨眨眼,“加了三轉寧心草,專治各種焦慮暴躁。待會兒誰要是沖動想沖出去干架,喝一碗立馬冷靜。”
公孫宇一邊調整銅鏡角度,一邊嘀咕:“我覺得最厲害的不是草藥,是你這張嘴。”
話音未落,西北方向驟然傳來一陣劇烈震動。
兩支掠奪勢力不知何時悄然合流,二十多人呈扇形壓上,目標直指灰袍隊伍側翼!為首兩人各持重錘與長戟,靈力暴漲,顯然是沖著逼迫站隊來的。
“來了!”端木云猛地握緊拳頭。
洛璃卻抬手按住他肩膀:“別動。”
“他們要是被打退了呢?”
“那就說明他們不夠格當我們盟友。”
她目光沉靜,盯著戰場變化。灰袍隊伍迅速結陣,但人數劣勢明顯,幾次交鋒下來已有兩人踉蹌后退,其中一人手臂發麻,經脈微微紊亂。
就在那人搖晃瞬間,一道極細的銀線自洛璃指尖射出,快得幾乎看不見,輕輕搭上對方手腕,緩-->>緩疏導體內亂竄的靈力。
動作輕巧,如同拂去落葉。
沒人注意到那根幾乎透明的療愈絲線,就連慕容雪也只是微微頷首,表示已接應到位。
與此同時,公孫宇手中的銅鏡微微偏轉,陽光折射成一道銳利光斑,精準打在敵方持錘者的右肩位置——那里正是他們攻勢中最薄弱的一環。
灰袍首領眼角余光掃到光點,瞳孔微縮,隨即低吼一聲:“右側三人,主攻其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