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到最后一塊時,中間那道虛影忽然抬起手,指尖輕輕一顫,節奏竟和他放碎片的間隔一模一樣。
“它在……跟著?”公孫宇聲音發虛。
“它在學。”洛璃眼睛亮了,“它不是在攔我們,是在等我們做對動作。”
她轉向慕容雪:“你,唱首歌。”
“啊?”
“小時候你媽哄你睡覺那首。”
慕容雪愣住:“那……那是醫家安魂調,不是兒歌。”
“那就唱安魂調。”
慕容雪深吸一口氣,閉上眼,輕輕哼了起來。
調子很輕,像風拂過樹葉,又像水滴落入深潭。沒有靈力加持,也沒有音律陣法,就是最普通的哼唱。
歌聲響起的瞬間,湖心的紅光忽然泛出一絲金邊,三道虛影同時低首,動作整齊得像排練過千百遍。
“成了。”洛璃嘴角一揚。
她走回石臺,雙手捧起那碗粗米飯,輕輕分成四份,放在四塊干凈的石片上。
“吃。”
“現在?”端木云傻眼,“這都啥時候了,你還讓我們吃飯?”
“就現在。”洛璃拿起一份,送進嘴里,“它們要的不是力量,不是天賦,是‘活著’的感覺。我們一路打打殺殺,靈力亂飆,陣法亂炸,可人呢?人味兒呢?”
她嚼著米飯,臘肉的咸香在嘴里化開,暖意順著喉嚨往下走。
“吃下去,用嘴,用牙,用胃。不是用靈脈,不是用神識,是用最笨的辦法——活著。”
三人對視一眼,端木云聳聳肩,抓起一份就往嘴里塞。公孫宇小心翼翼咬了一口,慕容雪則慢慢咀嚼,像在品藥。
四個人坐在石臺邊,低頭吃飯,沒人說話,只有咀嚼聲在空蕩的湖心回蕩。
湖面的光球開始變化,紅光如潮水般退去,金芒緩緩浮現,像晨曦穿透云層。符文不再旋轉,而是靜靜懸浮,像在閱讀什么。
三道虛影緩緩后退,身形逐漸透明,最后融入符文之中,消失不見。
洛璃咽下最后一口飯,抬頭看向湖心。
光球安靜地懸著,金光溫和,像在等待。
“它們不是敵人。”她輕聲說,“是鑰匙。”
“啥鑰匙?”端木云抹了把嘴。
“通往下一段路的。”她站起身,拍了拍裙擺的灰,“剛才那頓飯,不是結束,是開始。”
公孫宇盯著湖心,忽然道:“它在等新的動作。”
“沒錯。”洛璃點頭,“它不說話,不寫信,不發任務提示。它只看你怎么活。”
“那接下來呢?”慕容雪問。
洛璃從布袋里又摸出一塊炭筆,蹲下身,在石臺邊緣寫下四個字:下一步呢?
她剛寫完,湖心光球忽然輕輕一震,一道金光射出,落在她腳邊的石板上,緩緩勾勒出一道向下的臺階輪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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