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心的紅光微微一顫,三道虛影停在原地,像被釘住的影子,動也不動。
洛璃蹲在石臺前,手還搭在那碗粗米飯上,指尖沾了點油星。她沒敢抬頭,也沒收手,生怕動作大了,這安靜的平衡就碎了。
“別動。”她聲音壓得極低,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它們在看。”
端木云僵在原地,刀還插在石縫里,手心全是汗。他想甩,又不敢甩,只能任由汗珠順著指縫往下滴,砸在碎瓷片上,發出極輕的“啪”一聲。
那聲音一響,一道虛影忽然偏了偏頭,像是聽到了。
洛璃眼皮一跳,立刻伸手,把碗往前推了半寸。米飯的香氣散得更開了,是柴火味、臘肉香、還有糯米蒸熟后的甜氣,混在一起,暖烘烘的。
三道虛影齊齊轉向石臺,沒有動作,也沒有靈壓波動,就那么站著,像三尊石像。
“不是要打。”洛璃忽然明白了,“它們不是守門的狗,是……考官。”
公孫宇耳朵一動,差點笑出聲,硬生生憋住,肩膀抖了抖。
“別笑。”洛璃瞪他一眼,“再笑我把你那半塊破機關板燉了喂魚。”
公孫宇立刻繃住臉,正經得像剛被罰抄了十遍《陣法基礎》。
“它們不認靈力,不認陣法,連我那道混沌羹都看不上。”洛璃緩緩站起身,沒動靈力,也沒從空間取東西,只是從腰間布袋里摸出一支炭筆——還是她從現代帶過來的廚房記事筆,早就磨禿了頭。
她蹲下,在石臺上一筆一劃寫下三個字:你想要什么?
字跡歪歪扭扭,像小孩涂鴉,沒半點靈紋波動,也沒引動一絲靈氣。
寫完,她退后兩步,雙手攤開,掌心朝上,像在交底。
三道虛影靜了片刻,忽然,中間那道抬起手,指尖輕輕一點。
石臺上的字沒消失,可正中間裂開一道金線,像被無形的刀劃過,直直穿過“想”字。
洛璃瞳孔一縮。
“它在回應。”她低聲道,“但不是用話。”
“那是用啥?”端木云小聲嘀咕,“眼神交流?”
“是行為。”洛璃忽然笑了,“它不聽你說啥,它看你做啥。”
她回頭,看向三人:“接下來,別運靈,別動手,咱們演場戲。”
“演啥?”
“儀式。”
她先看向端木云:“把刀拔出來,插回去,空手往前站一步。”
端木云皺眉:“我站這兒挺累的,非得往前挪?”
“你要是不想被當成敵人,就照做。”
端木云咧嘴,一把抽出刀,反手“咚”地一聲插進原地,雙手一攤,往前邁了一步。
三道虛影中,左側那道微微側頭,靈壓稍稍松了些。
洛璃點頭,又看向公孫宇:“你把羅盤碎片撿起來,擺個圈,不用靈力,就當玩石子。”
公孫宇低頭看著滿地碎屑,臉都綠了:“這是我祖傳的‘天機羅’,你讓我當玩具擺?”
“不然呢?”洛璃挑眉,“留著收破爛換靈石?”
公孫宇咬牙,蹲下身,一塊一塊撿起來,手都在抖。他把碎片一圈圈擺在腳前,拼成個不規則的圓,像小時候在河邊堆的石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