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踩亮的星砂,在通道盡頭一粒粒浮起。
洛璃沒動,但指尖在袖口輕輕一掐,空間里的避煞果已經備好三枚。她知道那不是人,至少不完全是——能踩出星砂光痕的,要么精通古陣,要么本身就是陣的一部分。
端木云刀尖垂地,指節發緊。慕容雪的銀針卡在指縫,隨時能甩出去。公孫宇的羅盤貼著掌心,微微發燙。
對面五人陣型松了一角,倒地的那人還在哼,肩膀歪著,顯然是被洛璃那一掌卸了。
“你們打我,可以。”洛璃忽然開口,聲音不高,卻像一瓢冷水潑進油鍋,“但打完之后,誰來扛三息后從地底爬出來的‘蝕骨陰傀’?”
沒人接話。
星砂的光在她臉上跳了一下。
“蝕骨陰傀?”領頭人冷笑,“小姑娘,嚇唬人也編個像樣的名頭。”
洛璃聳聳肩:“名字是空間給的提示,信不信隨你。但我提醒你——”她抬手指了指對方靴底,“你侄子踩過禁地,陰氣已經鉆進經脈,再往前走十步,他自己就會變成傀。”
慕容雪往前半步,銀針一抖:“左腳第三趾有黑線,再過兩刻,入心脈。”
那人低頭一看,臉色刷白。
“胡說八道!”另一人怒吼,“你們就是想獨吞寶物,編這種鬼話——”
“轟!”
地面猛地一震,整條通道的石壁滲出黑霧,像是被什么東西從內部舔了一口。
公孫宇的羅盤“咔”地裂了道縫,指針瘋轉。
“預警陣觸發了。”他抬頭,聲音冷靜得不像話,“不是我們動的,是地底的東西醒了。三組波動,正往這邊爬。”
端木云咧了下嘴:“剛才那一掌,我能擋住。下一次,你們擋不住從背后撲來的影子。”
空氣一沉。
合作隊里有人下意識后退半步,有人死死盯著洛璃腰間的儲物袋,眼神還在閃。
“你們有辦法?”領頭人終于開口,聲音壓低。
洛璃從空間取出那卷軸一角,翻過來——背面密密麻麻刻著血色符紋,像活蟲一樣緩緩蠕動。
“這是‘引煞碑’拓片。”她說,“碰它的人,七日內必被陰氣反噬,變成行尸走肉。你們要,現在就拿去。”
沒人伸手。
“我們有避煞果。”她拍了拍空間,“每人一顆,能撐兩個時辰。再多,沒有。”
公孫宇默默抬起手,掌心多了一枚青銅釘,輕輕插進墻縫。
“這是什么?”有人問。
“退路封鎖器。”他淡淡道,“再往前三十步,通道塌陷。現在不走,等陰傀上來,誰都別想出去。”
“你敢!”那人怒吼。
“我不敢?”公孫宇笑了,“我剛已經按了。三分鐘后,頭頂的承重梁會斷。”
他話音剛落,遠處傳來“咔”的一聲悶響,像是某種機關被激活。
領頭人臉色變了:“你瘋了?!我們還在里面!”
“所以我才說,一起走。”洛璃把玉簡復刻件遞過去,“路線圖,依舊共享。但接下來的區域,由我們探路——因為我們知道哪里有煞氣,哪里會塌。”
她看向慕容雪:“分四顆。”
慕容雪會意,取出四枚泛著淡青光的藥丸,遞給對方四名非主謀成員。
“為什么給他們?”端木云低聲問。
“留點希望,才不會拼命。”洛璃小聲回,“死狗才咬人-->>,餓狗才撲食。”
領頭人盯著那顆避煞果,臉色鐵青。
他侄子還在哼,腳趾的黑線已經往上爬了半寸。
“……撤陣。”他終于揮手,“按她說的,走。”
五人緩緩散開陣型,靈力收攏。
洛璃沒動,直到看見對方把避煞果吞下,才邁步向前。
通道狹窄,兩隊人并行,氣氛僵得像凍住的河。
星砂還在亮,一粒接一粒,像是被人踩著走過來。
“你剛才說的‘空間提示’……”慕容雪小聲問。
“假的。”洛璃眨眨眼,“空間沒說話,是我編的。”
“那你怎么知道陰傀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