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璃的手掌貼在巖壁上,指尖傳來一陣細微的震顫,像是有東西在石頭里呼吸。
她沒動,也沒說話,只是把另一只手抬起來,掌心朝上。空間的聯系斷了,可那股被咬住的痛感還在,像一根線卡在皮肉里,輕輕一碰就抽著疼。她順著那點殘存的拉扯感,慢慢轉過身,看向山坳高處的一道裂縫。
“那邊。”她說。
端木云抹了把臉,汗混著霧氣往下淌,“你還感覺得到?”
“感覺不到空間。”洛璃搖頭,“但能感覺到它最后想逃的方向。”
公孫宇蹲下,從機關匣里抽出一片銅片,往地上一按。銅片微微顫了兩下,旋即靜止。
“沒陣法運行。”他說,“可這地方……自己在動。”
慕容雪靠在一塊石頭邊,指尖發涼。她剛才用了醫靈之力穩住大家的經脈,現在有點脫力,但還是撐著站起來,“那就跟著它動的方向走。反正原地等死更沒意思。”
端木云咧嘴一笑,“還是你狠。”
四人貼著巖壁往上,腳下的地時軟時硬,走三步塌半寸,像是踩在某種巨獸的皮上。洛璃走在最前,每一步都試探著落腳點,手里攥著一截月光露珠草的殘莖——這是上一段路留下的唯一還能用的東西。
裂縫在半山腰,窄得只能容一人側身擠進去。洛璃剛探頭,一股冷風撲面而來,帶著鐵銹味。
“有血氣。”她低聲道。
“不是新鮮的。”慕容雪嗅了嗅,“陳年的,混著符灰。”
公孫宇掏出銅雀殘片,綁上細線放進去。銅片剛進裂縫,忽然一沉,像是被什么吸住,緊接著“咔”一聲,線斷了。
“活陣。”他皺眉,“不是死物,是活的。”
洛璃沒猶豫,直接鉆了進去。
里面比外面寬,地面鋪著碎石,石縫里嵌著發黑的符紙,像是被人踩過很多遍。往前十幾步,空氣突然一凝,眼前出現一道半透明的屏障,泛著青灰光,像結了層冰。
“過不去。”端木云伸手一碰,屏障微微蕩開波紋,震得他虎口發麻。
洛璃閉眼,把殘莖貼在眉心。月光露珠草最后一點汁液滲進皮膚,眼前忽然閃過一瞬畫面——一個灰袍人影站在石屋前,手里拿著卷東西,像是地圖。
她睜開眼,“里面有東西在等我們。”
“等?”端木云挑眉,“還是困?”
“不知道。”洛璃往前一步,掌心貼上屏障,“但那股共振……是從里面來的。”
她輸入一絲靈力,屏障紋絲不動。公孫宇立刻掏出三枚地脈釘,嵌進地面,“我來引震,你找節點。”
“等等。”慕容雪突然按住他手腕,“你們看碑。”
左側巖壁上,立著一塊石碑,表面斑駁,刻著五個字:**非有緣者止步**。
字是新刻的,邊緣還帶著石屑。
洛璃盯著那行字,忽然笑了,“它不攔我。”
“你哪兒看出來的?”端木云問。
“它沒想殺我。”她往前走,“要是心虛,早炸了。”
她走到碑前,抬頭,“我們不是來搶東西的。我們是來找真相的。不為寶,不為名,不為贏誰。”
話音落,碑面青光一閃,屏障“嗡”地裂開一道縫。
四人對視一眼,魚貫而入。
穿過屏障后,地勢豁然開闊。一座石屋孤零零立在山坳深處,屋頂長著青苔,門框上掛著一串風鈴,鈴鐺是骨頭做的,一個都沒響。
-->>屋前站著一個人。
灰袍,束發,背對著他們,手里拿著一卷泛黃的古圖。圖邊角磨損嚴重,但能看出上面畫著山川與星軌。
洛璃屏住呼吸。
那人沒回頭,聲音卻清晰傳來:“你們能到這兒,說明沒全被迷住。”
“你是誰?”端木云上前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