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涸河床的卵石在腳下咯吱作響。
洛璃彎腰撿起那塊帶紅粉的石頭時,風正好拐了個彎。她沒直起腰,反而把石頭湊近鼻尖聞了聞。公孫宇在她身后半步,機關匣已經滑到掌心。
“不是血。”他說。
“也不是灰。”洛璃把石頭翻了個面,“這紅粉,像是被人特意抹上去的,還趁濕按了指印。”
端木云刀柄一轉,刀鞘輕點地面:“誰干的?”
“不知道。”她把石頭遞給慕容雪,“但肯定不是沖咱們來的。咱們才剛到。”
慕容雪指尖捻了點粉末,輕輕一吹。粉末飄起一瞬,竟在空中凝成細線,像被什么無形的東西吸走。
“有牽引力。”她皺眉,“這不是普通符灰,是活陣殘留。”
話音未落,洛璃掌心一熱。空間里的引靈螢草突然劇烈晃動,藍光由亮轉灰,像是被什么東西熏過。
“草要死了。”她立刻收回靈識,“毒霧來了。”
四人幾乎是同時后撤。端木云擋在前,刀出鞘三寸;公孫宇袖中銅雀彈出,翅膀微張;慕容雪從藥囊抽出三片青玉,指尖靈力一引,玉片懸空成三角。
霧從河床盡頭漫上來,淡紫,無味,但一靠近,皮膚就發麻。
“蝕靈瘴。”慕容雪低聲,“吸一口,靈脈發癢;三口,開始萎縮;五口,廢。”
“那咱們現在吸了幾口?”端木云咧嘴。
“三口半。”洛璃摸了摸鼻尖,“別笑了,你舌頭都紫了。”
公孫宇已經把銅雀放出去。小機關貼地飛行,翅膀剛觸到霧區邊緣,啪地炸成兩截,殘片滾回腳邊。
“地雷?”端木云蹲下。
“釘陣。”公孫宇撿起一片殘翼,“碎骨釘,帶倒鉤,踩上去,腿能給你絞成麻花。”
洛璃瞇眼望向前方。霧后有山坳,地勢略高,看起來干燥無霧。但那條路窄得只能容一人側身通過,兩邊巖壁陡得像刀切。
“明擺著是死路。”端木云說。
“可那是唯一的活路。”洛璃從空間取出一株通體銀白的草,“月光露珠草,夜間凝露,專克陰毒。”
她輕輕一抖,三顆露珠滾落掌心,晶瑩剔透,帶著涼意。
“一人一滴,滴鼻下。別吞,會麻舌頭。”
慕容雪接過露珠,迅速布下青玉陣。玉片輕震,一圈清氣擴散,霧被推開三尺,形成短暫安全區。
“夠十息。”她說。
“十息夠了。”洛璃把最后一滴露珠抹在自己鼻下,“端木,你開路,刀尖探地,別踩石縫。”
“明白。”他往前一步,刀尖輕點地面,像在敲節拍。
第二步,刀尖下陷半寸,他立刻收腳。
“陷阱。”他低聲道,“踩實了,底下能彈出三把刀。”
洛璃閉眼,空間之力悄然展開。她的視野里,前方三步內所有陷阱瞬間顯形——地釘、絆索、塌陷坑,密密麻麻,像一張蜘蛛網。
“左三步,跳。”她傳音。
端木云照做。
“右斜兩步,單腳點石。”
他穩穩落地。
“前進一步,抬腳快,別碰右邊那塊黑石。”
一步一報,洛璃的聲音像鐘擺,精準得讓人安心。
公孫宇緊跟其后,一邊走一邊在巖壁上刻下微小記號。慕容雪壓陣,手里玉片始終懸著,隨時準備凈化毒霧。
走到半道,巖壁上出現一道裂口。裂口邊緣,刻著幾個殘破符文。
公孫宇停下,伸手摸了摸。
“北-->>境靈門的禁制標記。”他說,“百年前被剿的那群瘋子,研究空間裂隙,最后把自己炸沒了。”
“那這兒是他們的逃命地?”端木云問。
“逃命地?”洛璃搖頭,“你看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