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剛爬上帳篷的邊角,洛璃指尖還浮著一層微顫的靈流,像是剛從溪水里撈出來的葉子,輕輕一抖,三股氣息便順著經脈滑了下去,穩穩落進丹田。那本典籍躺在地上,金紋不再跳得像抽風,而是慢悠悠地一亮一暗,跟打盹兒似的。
她沒動,只把掌心翻過來,對著光。銀絲蜷在指縫里,不動也不鬧,像是吃飽了曬太陽。
“行了。”她低聲說,“你再敢亂爬,下回我就拿你燉湯。”
銀絲抖了抖,縮得更深。
簾子嘩啦一掀,端木云半個身子探進來,手里拎著半截燒焦的木棍:“喂,我剛試了三遍‘斷流手’,火堆說滅就滅,連煙都沒冒——是不是我太猛了?”
“是你終于不拿自己當錘子掄了。”洛璃起身,拍了拍裙子,“以前你出招像砸核桃,現在好歹知道是剝栗子了。”
“剝你個頭。”他咧嘴,但眉梢松著,顯然心情不錯。
慕容雪正把幾株剛采的靈草收進玉盒,葉片上還沾著空間里的露水,一碰就滾下來,在盒底留下點點濕痕。她沒抬頭:“我昨晚睡了四個時辰,醒了三次,每次靈力都在自己走——像有人在幫我調息。”
“是你自己會調了。”洛璃接過盒子,塞進儲物袋,“以前是趕著牛車跑,現在牛自己認路。”
公孫宇蹲在角落,機關羅盤攤在膝上,晶石殘余的波動被他編成一條細線,投在沙盤上,彎彎曲曲指向東南。“三百里外有座廢礦,”他抬頭,“地圖上沒標名字,但晶石殘留的頻率跟咱們在洞里撿到的那塊對得上。”
“那就去那兒。”洛璃卷起銅鍋,順手把典籍塞進懷里,“總不能在這兒等靈草長成林子。”
“你不打算再練幾輪?”端木云撓頭,“剛才那股勁兒,我還沒咂摸出味兒呢。”
“練到天荒地老?”她斜他一眼,“你以為功法是腌菜,泡得越久越入味?”
“可萬一路上出岔子……”
“出就出。”她收起帳篷,布料一抖,晨露四濺,“咱們又不是去打架,是去走道兒。走著走著,路就熟了。”
慕容雪輕輕一笑:“你還真是……把修行當趕集。”
“趕集怎么了?”洛璃把鍋往肩上一扛,“趕集還得看火候、稱分量、講價還價。修行不也一樣?急不得,懶不得,還得防著被坑。”
公孫宇合上羅盤,站起身:“我剛在空間里燉了鍋靈參粥,你們誰喝?”
“你做的?”端木云懷疑地看著他,“上次你煮的那鍋,靈草都成炭了。”
“那是意外!”
“你管那叫意外?鍋底都燒穿了!”
“這次不一樣,洛璃教了火候三息法——吸,停,呼,三輪一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