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光順著公孫宇的指尖一路爬升，像一條認了主人的小蛇，溫順得不像話。他愣在原地，連呼吸都放輕了，生怕一出氣，這難得的和諧就散了。

    慕容雪眼疾手快，一把扣住他手腕，銀針懸在脈門上方，沒扎下去，只借著針尖微光探那股流動的節奏。她眉頭一跳：“不是被動傳導，是……它在學你。”

    “學我？”公孫宇眨眨眼，“它一個玉佩，還要考我靈力吐納證不成？”

    “別貧。”她指尖微動，銀針輕顫，“剛才那七息一吐、三息一納的節奏，你輸出時有細微波動，它居然跟著調整了流向——像在模仿呼吸。”

    公孫宇低頭看自己還舉著的手，那道淡銀紋路正緩緩褪去，皮膚下仿佛有光在退潮。他趕緊掏出機關微光筆，對著手腕一掃，光斑跳動，數據瞬間錄入玉簡。

    “果然！”他咧嘴，“頻率吻合度九成七！不是它亂竄，是我們之前節奏太死板，像敲木魚——咚咚咚，沒起伏，沒情緒，誰樂意跟你共振？”

    慕容雪收回銀針，目光落在陣盤上：“那現在，試試主動‘對話’？”

    “早準備好了。”公孫宇一拍腰間機關袋，取出一塊新刻的螺紋陣盤，中心嵌著個由寒鐵絲繞成的環狀結構，泛著冷光。

    “這是我昨晚熬到三更做的‘靈引樞’。”他得意地一揚眉，“以前是拿導靈槽硬接空間之力，跟拿竹籃接瀑布一樣——漏得一塌糊涂。現在嘛，讓靈力先過這關，調成它愛的‘口味’，再送進去。”

    “你管這叫‘口味’？”慕容雪挑眉。

    “對啊！”公孫宇理直氣壯，“你炒菜還分爆炒、文火、燜燉呢，能量也得‘調味’。這樞環就是調味鍋，把咱們的靈力煮軟和了，再端上桌。”

    慕容雪沒接話，只是輕輕把玉佩放回陣心。銀光微閃，像在打哈欠。

    “來吧。”她盤膝坐下，指尖銀針輕點自己心口，調整呼吸，七息一吐，三息一納，靈力緩緩涌出，順著導靈槽流入“靈引樞”。

    公孫宇緊隨其后，靈力注入，兩人靈力在樞環交匯，波動逐漸同步。

    銀光起初只是微微晃動，像風吹湖面。接著，它開始順著螺紋緩緩流轉，速度不快，卻穩得驚人。

    “動了！”公孫宇壓低聲音，“你看它，像不像在……散步？”

    慕容雪沒笑，眼神卻亮了。她忽然改變輸出節奏，靈力呈波浪式推進，一松一緊，像炒菜時顛勺的力道。

    銀光果然跟著一蕩，隨即在樞環上方凝成一道微小漩渦，緩緩旋轉，持續五息未散。

    “成了？！”公孫宇聲音發顫。

    “別說話。”慕容雪盯著那漩渦，“它還在聽。”

    兩人屏息凝神，維持節奏。那銀光漩渦越轉越穩，甚至泛起一絲溫潤的暖意。

    就在這時，公孫宇忽然手腕一抖。

    “怎么了？”慕容雪問。

    “沒事。”他咬牙，“就是……它好像在‘嘗’我。”

    “嘗？”

    “對。”他額頭滲出細汗，“我屬金，靈力偏銳，它轉著轉著，突然頓了一下，像吃到一口辣菜，想吐又忍住了。”

    慕容雪一怔，隨即明白：“它要的不是力量多強，是‘味道’統一。你金行剛烈，我木行柔和，它聽著像兩個人在吵架。”

    “所以得調和。”公孫宇深吸一口氣，“不能再硬拼節奏，得讓咱們的靈力……變成一鍋湯。”-->>

    “怎么調？”

    “加料。”他咧嘴一笑，從機關袋里掏出一枚小巧的青銅片，上面刻滿細密紋路，“這是我仿‘靜靈蘭’脈絡做的‘靈頻濾片’，能中和屬性差異，讓金木靈力在樞環里先混一混，再送上去。”

    慕容雪沒猶豫，點頭：“試試。”

    公孫宇迅速將青銅片嵌入樞環內側，重新啟動裝置。兩人再次輸出靈力，這一次，靈力在樞環內交匯時，明顯柔和了許多，不再有尖銳的碰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