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勾出最后一道銀線,洛璃猛地抽手,像是怕那細絲反咬一口。裂紋止住了,漩渦也不再瘋轉,整個空間安靜得能聽見靈草葉片舒展時發出的“咔”聲。
    她沒笑,也沒喘,只是盯著自己微微發抖的掌心,低聲說:“縫……還真能縫上?”
    話音剛落,那道懸在空中的銀線忽然輕輕一顫,像被風吹動的蛛絲,緩緩飄向下方懸浮閣樓的地基。它沒消失,反而滲了進去,融進那層暗金液體里,漾開一圈極淡的波紋。
    “哎?”她眨眨眼,“還帶自動回收的?”
    她甩了甩手,把殘留的靈力抖干凈,像是剛炒完一鍋辣子雞丁甩鍋鏟。可識海里還卡著那個畫面——上古靈師抬起青眼,直直望來,嘴里沒動,她卻聽見了三個字:“你來了。”
    現在想來,不像是威脅,倒像等了好久的接頭暗號。
    “行吧,”她盤腿坐下,拍了拍膝蓋,“既然你認我,那咱就別玩虛的了。你演一遍,我拆一遍,看誰更懂節奏。”
    她閉眼,腦中回放剛才那“縫合”動作。但這次不照貓畫虎,而是用炒菜的思維拆解——火候分猛火、文火、滑油、收汁,那這手印也得分步驟。
    “第一段叫‘起勢’,得穩,像熱鍋涼油,不能急;第二段‘引線’,靈力得順,像打蛋液,勻速不能斷;第三段‘穿針’,最關鍵,得準,像煎豆腐翻面,輕了粘鍋,重了碎……”
    她一邊念叨,一邊在空中慢慢比劃。動作笨拙,像第一次拿鍋鏟的新手,可每完成一段,腳下的地就輕輕震一下,像是在打拍子。
    “喲,你還挺懂行?”她睜開眼,笑出聲,“看來咱倆口味對上了。”
    她再來一遍,這次加了點力。靈力順著經脈走,從丹田到指尖,像湯汁順著鍋邊一圈圈淋上去。可到了“穿針”這步,掌心剛凝聚出一絲銀光,突然亂了,靈力炸成一團毛線球,差點把她自己彈開。
    “嘖,火大了。”她甩甩發麻的手,“滑油沒到位。”
    她皺眉琢磨,忽然想起什么:“等等……人家上古大能縫空間,手里有線嗎?靈力是線?可線從哪兒來?總不能空手套白狼吧?”
    她盯著自己手指,靈光一閃:“布要線,線得紡。我這光比劃手勢,不就是拿空氣當面粉,想捏個包子?”
    她咧嘴一笑:“行,那咱加點料。”
    她咬破指尖,一滴血浮在掌心。她沒急著用,而是用靈力輕輕裹住,像打蛋一樣慢慢攪。血珠旋轉著,忽然被拉長,成了一根細得幾乎看不見的紅絲,顫悠悠地懸在空中。
    “成了!”她眼睛發亮,“血為引,靈為絲,這不就是現成的繡花線?”
    她深吸一口氣,雙手緩緩抬起,重新結印。
    起勢——靈力如水,緩緩鋪開;
    引線——血絲牽引,靈力成線;
    穿針——掌心微顫,銀線射出;
    收針——指尖一勾,線頭隱沒。
    “嗤”一聲輕響,一道三尺長的主裂紋被銀線貫穿,像被無形的手一針一針縫上。土壤停止震顫,旁邊一株枯黃的月華靈草忽然抖了抖葉子,根部-->>泛起微光。
    “活了?”她湊近一看,那草根竟在吸收滲入地下的血絲殘韻,像是喝到了高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