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斗第七星的微光剛在天幕上顫了半息,洛璃袖中的木簪便輕輕一跳。
    她沒抬頭,也沒動,只是指尖在袖口內側一勾,那根簪子便穩穩落在掌心。紫紋還在,像一條懶洋洋盤著的蛇,時不時抽搐一下,仿佛在打哈欠。
    “它還醒著。”她低聲說。
    端木云正啃著最后一口雞腿骨,聞差點把骨頭卡喉嚨里:“啥玩意兒還醒著?你那根破簪子成精了?”
    “比成精還麻煩。”洛璃把簪子翻了個面,紫紋正好映在月光下,泛出一點幽幽的光,“它不是在報警,是在回信。”
    公孫宇耳朵一豎:“回給誰?”
    “誰標記了它,就回給誰。”她把簪子往地上一擱,紫紋立刻朝北偏了三寸,“咱們昨晚躲得再好,它也把路線畫成地圖送出去了。”
    慕容雪指尖微顫:“那……傳訊食丸還能用嗎?”
    “能用。”洛璃從空間取出那枚金燦燦的食丸,輕輕一彈,丸子滴溜溜轉了起來,“但它現在不止是信,還是餌。”
    端木云一拍大腿:“那就干脆放長線,釣個大的!”
    “不行。”洛璃搖頭,“我們釣不起。現在敵人想抓的是我,不是情報。我要是親自送信,等于拎著燈籠進狼窩。”
    “那你打算咋辦?”端木云撓頭,“總不能讓機關鳥自己飛去吧?”
    “它本來就要自己飛。”洛璃把食丸遞向公孫宇,“但得改。”
    公孫宇接過食丸,瞇眼一瞧,眉頭忽然一跳:“這上面……有紋?”
    三人湊近一看,食丸表面竟浮著一道極細的紫痕,和木簪上的紋路如出一轍。
    “空間自己畫的。”洛璃聳肩,“看來它也知道這趟不能出錯。”
    “所以……它在幫我們?”慕容雪輕聲問。
    “不。”洛璃笑出一口小白牙,“它在防我們搞砸。”
    公孫宇咧嘴:“那我得給它爭口氣。”他從懷里掏出機關鳥,翅膀一展,咔嗒幾聲便拆了大半,“我給它加個‘頻閃’機關——每隔一炷香,自動釋放一次假信號,往東南西北四個方向亂飛,真訊號藏在熱觸發最后一刻。”
    “妙。”洛璃點頭,“再給它套個‘靈皮’,用雞湯熬過的雞油膜裹一層,落地前自動融化,免得被人抓了鳥,扒了殼,還得意洋洋讀信。”
    端木云聽得一愣一愣:“你們這……一個比一個陰。”
    “這不是陰。”洛璃一本正經,“這叫‘溫柔地騙全世界’。”
    公孫宇憋不住笑,手一抖,機關鳥的尾羽歪了。
    “哎哎哎!”他手忙腳亂去扶,結果一碰,那根尾羽竟自動彈了回去,還發出一聲輕鳴,像在抗議。
    “它活了?!”端木云差點把鳥扔了。
    “沒活。”洛璃瞇眼,“是空間在幫忙。”
    她伸手輕點機關鳥背部,一道微光閃過,鳥身輕震,尾羽重新校準,連翅膀的靈紋都亮了幾分。
    “它認你這頓雞湯。”公孫宇嘖嘖稱奇,“以后是不是還得天天喂?”
    “喂不起。”洛璃收手,“但這一趟,它得飛得比風還快。”
    “那路線呢?”慕容雪問,“直接去學院?”
    “太直。”洛璃搖頭,“他們肯定在學院門口擺了靈網,就等魚自己跳。”
    “中轉。”公孫宇突然說,“青崖驛。”
    “對。”洛璃笑了,“驛站長老是我娘當年的藥奴,欠她一條命。只要信到他手里,他一定會轉。”
    “可你怎么送?”端木云皺眉,“你不去,誰送?”
    “我不去。”洛璃指了指腦袋,“我去練功。”>br>
    “啊?”
    “空間一天,外界三天。”她眨眨眼,“我進去閉關,換功法,煉體,順便讓空間把食丸再‘養’一養,提升點靈頻穩定性。你們在外頭演戲——端木云,你負責當‘誘餌’,大張旗鼓往東邊跑;公孫宇設障,留點假腳印、假氣息;慕容雪留在營地,恢復靈力,順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