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頭劇震。
    這空間……早就不干凈了。
    可她沒時間怕。現實中的身體已瀕臨崩潰,七竅血流不止,呼吸幾乎停頓。她必須做點什么。
    她不再試圖壓制靈物,也不再祈求空間保護。她只是靜靜地,把最后一絲意識沉入那片黑根最密集的地方,然后,笑了。
    “你偷我的土,偷我的根,還想偷我的命?”她輕聲說,“行啊,那咱們比比,誰種的東西,活得更久。”
    她開始回憶。
    回憶第一顆在空間發芽的醒神草,回憶第一次用震心草煉出安神丹,回憶她為救端木云,熬了三天三夜做出的“破障羹”。她把那些記憶,那些味道,那些溫度,一點點“種”進靈壤,像播種一樣,撒向那片黑根。
    奇跡發生了。
    靈壤開始發燙,黑根微微抽搐,像是被燙到。而周圍的靈植根系竟主動纏繞上來,像藤蔓絞殺入侵者,死死勒住那黑色根須。
    空間在反擊。
    雖然慢,雖然弱,但它在動。
    現實世界,洛璃的身體突然一顫,嘴角竟勾起一絲笑。
    那笑還沒展開,靈物核心猛然一震,青光如刀,狠狠劈進她的識海!
    她悶哼一聲,身體劇烈抽搐,手指終于從靈物上滑落,重重摔在地上。鮮血從耳鼻中緩緩流出,在石板上匯成小小一片。
    可她的手,仍伸向半空,仿佛還握著什么。
    端木云掙扎著爬起,嘶聲喊她名字。慕容雪爬到她身邊,手指探她脈搏,臉色慘白。公孫宇咬牙撕下衣襟,死死按住她背上不斷滲血的傷口。
    “她……還活著。”慕容雪聲音發抖,“但經脈全裂,空間在塌……”
    “不許塌!”端木云一拳砸地,眼眶通紅,“她種了那么多東西,救了那么多人,憑什么現在倒下!”
    公孫宇盯著地上那滴從洛璃指尖滑落的血,忽然愣住。
    血珠靜止片刻,竟緩緩分裂,一分為二,像細胞增殖。接著,一株極小的嫩芽,從血珠中央鉆出,通體泛著微弱青光,葉片上還帶著血珠的濕痕。
    “這……”慕容雪瞪大眼。
    那嫩芽微微搖晃,像是在……呼吸。
    端木云顫抖著伸出手,想碰又不敢碰。
    就在這時,洛璃的手指突然動了。
    不是抽搐,是主動地,一寸一寸,爬向那滴血珠。
    她的指尖離嫩芽只剩半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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