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門內的幽藍光暈還在脈動,像一鍋煮過頭的藍莓涼粉,咕嘟著冷氣泡。洛璃的指尖還殘存著方才那句“我鍋里的湯,從不等人”的余味,話音落得干脆,可她心里明白——光說不練,鍋底遲早糊。
    她沒再往前邁一步,反而退了半尺,鞋底碾過碎石的聲響被寂靜吞得干干凈凈。
    對面,灰袍人掌心的玉符裂痕中,黑氣如墨汁滴入清水,緩緩擴散。屏障上的符文開始瘋長,像藤蔓爬滿玻璃窗,端木云的劍氣剛撞上去,就被吸得連渣都不剩。公孫宇的機關陣“咔”地一聲啞火,三枚爆雷釘懸在半空,靈光熄滅,像被拔了插頭的電熱鍋。
    “這人不是在打架,”端木云咬牙,額角青筋突突直跳,“他是在搞自助火鍋,專吃別人的火力!”
    洛璃沒笑,也沒接話。她閉了閉眼,袖中那株嫩芽忽然輕輕一顫,葉片背面的“鑰匙紋”泛起微不可察的暖光。那一瞬,她懂了。
    這黑氣,不是外來的邪物,而是被鎖住的殘魂——和桃源空間深處那道“鎖心陣”同根同源,就像同一鍋湯燉了千年,一鍋沸騰,一鍋發霉。
    “原來你不是主人,”她睜開眼,聲音清亮,“你只是個看爐子的,還把火候燒歪了。”
    灰袍人眼皮一跳,玉符裂痕猛地一擴。
    洛璃卻笑了。她不再試圖硬破屏障,反而將手按在心口,靈力沉入桃源空間。剎那間,空間內時間流速悄然調至極限——一日三日,靈雨傾盆,熾陽花種子在靈土中“嗖”地竄出嫩芽,轉眼抽條成藤,葉片如火焰翻卷。
    “火候到了。”她低語,像是在自自語,又像在對誰下令,“該收汁了。”
    神器從空間中浮現,落在她掌心,不再是芝麻燒餅的溫熱,而是滾燙如剛從熔爐里撈出的鐵鍋。她將桃源本源靈力灌入其中,靈力如高湯濃縮,層層熬煉,壓縮成一道金燦燦的流光。
    “嘩——”
    神器猛然爆發,金光如沸湯翻滾,直沖屏障核心。那光流中,竟隱約浮現出三道古老符文——一似灶臺,一似鼎耳,一似源頭活水,一閃即逝,卻讓灰袍人瞳孔驟縮。
    屏障“嗡”地一震,吞噬符文的節奏猛地一滯。
    “什么?!”他低吼,玉符高舉,黑氣瘋狂涌出,可那屏障竟開始反噬——它吸不動這股力量了。
    洛璃嘴角一揚,手腕一抖,神器脫手而起,懸浮半空。她以空間之力操控,將其化作靈壓錨點,金光如鍋蓋掀開,壓得整個據點嗡鳴不止。她自己則退后半步,雙手結印,引動桃源靈雨,澆灌熾陽花藤。
    藤蔓瘋長,纏繞神器,葉片燃燒,化作赤焰長鞭。
    “這道菜,”她輕聲說,像在給食客報-->>菜名,“叫‘烈焰燎原’。”
    話音落,藤蔓爆燃。
    火浪如潮,轟然撞上屏障。一聲巨響,仿佛千層鍋巴被鐵鏟猛鏟,蛛網裂痕自中心炸開,黑氣“嘶”地退散,像被熱油潑中的冷湯。
    灰袍人踉蹌后退,第一次變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