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靜怎么想都想不到,自己在某些人眼里形象到底成了什么樣。
如果她知道的話,一定會認真向某人解釋,她不打算去大虞的京城,她巴不得離那個地方遠遠的,想也知道如今的京城肯定水深火熱,隨時都可能爆發大逃殺活動,她不想找虐。
但是她沒讀心術,所以這個誤會,估計會在某人心里停留很長一段時間了。
說不告而別,簡靜就真這么干了。
該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即便是有所遺漏,簡靜也確信自己可以用其他方式解決,所以這日清晨,她把府里那些人都安排好了,坐上薄玨尋來的樸素馬車,一行人就低調出行了。
出城門的時候,簡靜也沒刻意藏著,畢竟她連個路引都沒,要是不露面,就得強行出城了,到時候起了沖突反而不好。
好在今日看守城門的也是熟人,而且還是個消息靈通的,先認出了一枝春等人,后認出了薄玨,等到簡靜掀開簾子表示自己要出城時,為首之人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不知道他腦補了什么,反正最終簡靜順順當當出城了。
這一走,等陳太守那邊反應過來再想攔,就來不及了。
而事實上,簡靜不知道的是,陳太守雖然收到了城防送來的消息,卻只是沉默片刻后,擺手讓人走了。
并沒有要阻攔的意思。
而慢一步走到前廳的陳欣,看著父親那不知為何有些凝重的神色,上前一步,輕聲說道:“父親,若您實在擔心,那位女君素來率直,或許我們可以直接詢問?”
“便是不可,想來她也不會因此而責怪父親。”
陳熙聞,頓了頓,有些意外地看向陳欣。
陳欣不解,“可是女兒說錯了什么?”
“沒有。”陳熙搖搖頭,而后說道,“只是突然發現,我果然老了。”
陳欣連忙勸慰,道陳太守正值壯年,遠未到要說老的時候。
陳熙卻是笑了笑,而后說道:“就這樣吧,不論那位來到此世間是否帶著某種使命,至少她并非是冷漠無情之人。”
有神女教在前,細想想,若這王朝當真到了傾覆之時,對方應當也不會眼睜睜看著黎明百姓陷入水深火熱之中。
不過……
“此前我與你伯父提及此事,至今未有回音,只希望他莫要將我說的那些當做胡亂語敷衍了事,陳家……罷了罷了,若真有命數之說,我也已盡力而為。”
說著,陳熙原本微微隆起的眉心平緩下來,神色舒展,似乎是真的想通了,“如今我還是先將這一方土地經營好吧,若真有那一日,起碼還有個安身之所,也讓族中有個退路。”
陳欣見此,沉吟片刻,卻是說道:“若父親不放心,不若我回去一趟?”
她也快除服了,也正巧是個理由。
陳熙攔住她:“且罷,如今世道不安穩。”
當初女兒守孝本可以在族中安置,但陳熙雖與族中人關系不錯,卻也擔心人心易變,這才費了些功夫把女兒帶在身邊,讓其在涼州這“荒蕪之地”陪同自己左右。
陳熙:“便是真要回去,也是為父帶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