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捷眼前一亮。
話術的意義就在于恐嚇對方,讓對方順著自己的思路走。
不管有沒有邏輯,恐嚇就行了。
主打一個情緒。
付捷直接道:“林將軍要自保,唯有廣結盟友。”
“當今天下流民無數,地方動蕩,局勢變化莫測。多一個朋友,多一個盟友守望相助,才能應對百年未有的大變局。”
“康王是皇帝的弟弟,身份尊貴。”
“有我主斡旋,以及給林將軍關注著局勢,即便林將軍遇到問題也無妨。”
付捷正色道:“林將軍善于征戰,康王最擅長交際,有諸多的人脈關系。雙方守望相助,必然所向披靡,足以確保將軍安全。”
林豐心中笑了起來。
康王說是守望相助,其實是想提前拉近關系,為后續造反做準備。
換做天佑帝勵精圖治,康王不敢生出野心,也生不出野心。
天佑帝享樂縱欲,不顧百姓生死,導致天下民不聊生。很多聰明人都知道天下要亂了,有野心的早就生出野心積極謀劃。
馬博昌都有想法。
何況,有著正統血脈的康王。
康王要拉攏,他也可以借此機會,從康王的手中撈一些好處。
同時不留下把柄,不留書信來往,主打一個只收糖衣,炮彈原路送回。
林豐沒有流露出絲毫想法,正色道:“付主簿說守望相助,如何守望相助呢?單憑嘴上幾句話嗎?”
付捷心頭大喜,正色道:“守望相助,自然是結締盟約。”
“我們結締盟約后,不論是我們請林將軍幫忙,或者林將軍請王爺幫忙,彼此都不能拒絕,要無條件幫助對方。”
林豐搖頭道:“不行。”
付捷說道:“林將軍是什么態度呢?”
林豐算定了付捷有所求,篤定康王要籠絡他,沉聲道:“盟友歸盟友,利益歸利益,我請康王出手,康王請我出手,都得拿錢。”
付捷心頭哂笑。
不怕你要求,你收了錢關系就親近,只是在此之前要訂立盟約,這才有約束力,到時候才能借此控制林豐。
付捷直接道:“將軍的提議,我也沒有異議。既如此,我們雙方結盟,先擬定盟約簽字畫押。”
“不行!”
林豐果斷拒絕。
和康王的關系,必須是不保證、不落字,不來往書信,就是一副當渣男的樣子才是最合適的。
什么都落在紙上,容易被要挾。只要林豐沒有證據落下,收了錢也沒人作證,康王拿他就沒辦法。
付捷沒想到林豐這么難纏,皺眉道:“不訂立盟約簽字,算什么守望相助呢?”
林豐道:“我沒請你來啊?你如果不愿意,康王如果不愿意,可以回去。”
付捷氣得難受。
難怪康王說,林豐是個老狐貍不好打交道。
現如今,不簽字也得辦。
付捷瞬間恢復了笑容,繼續道:“一切就依林將軍,不瞞林將軍,這一趟陛下駕臨真定府,王爺不能隨意離開封地,準備了一艘純金打造的大船,打算獻給陛下。請林將軍代為獻上,只要您操辦這件事,王爺贈送一萬兩銀子。”
林豐直接試探道:“一萬兩銀子太少,你們要送,可以找其他的人送。我替康王送禮物,還得承擔風險。一萬兩銀子,無法抵扣風險。”
付捷道:“我們是盟友啊!”
林豐沉聲道:“是盟友,可是也不能讓我有危險。萬一因為此事,陛下認為我勾結藩王,豈不是虧大了?親兄弟要明算賬,得加錢。”
付捷問道:“王爺要多少錢?”
林豐想著獅子大開口太多,恐怕也不行,順勢道:“三萬兩銀子,我替你們辦這件事。”
付捷咬牙道:“可以!”
林豐問道:“錢呢?”
付捷拍了拍手掌,就有人抬著一口箱子進來。
付捷打開箱子露出里面的銀子、金子,以及一艘純金打造的金船,沉聲道:“里面有三萬兩銀子,以及獻給陛下的船。”
林豐看著金船,也是眼前一亮。
夠精致的。
這可要花費不少的錢。
林豐沉聲道:“東西我收下了,明天上午會獻給陛下。”
付捷心頭松了口氣,皇帝收下了金船,肯定會想著康王這個弟弟,到時候皇帝去太原府,康王就能運作事情。
付捷行禮道:“在下告退。”
林豐目送付捷離開,立刻喊了蕭何來,擺手指著箱子中的金銀和金船,當即說了付捷來的意圖,正色道:“先生認為,康王有什么意圖?”
蕭何思考一番,沉聲道:“如果在下所料不差,康王應該要對趙臨淵出手。先利用金船吸引皇帝注意力,讓皇帝去太原府,就可以針對趙臨淵。”
林豐笑道:“這么說,對我沒什么影響?”
蕭何正色道:“現階段康王的權勢不夠,他也不可能直接造反。所以,屬于康王要給您好處,拉近彼此關系的階段。”
“為什么在下有這樣的判斷?”
“第一,康王一個宗室王爺,封地在太原府,卻無法干涉地方政務,對軍務更無法干涉。”
“康王肯定有自己的私兵,人數不可能太多,總是名不正不順。”
“康王想要發展,唯有打破牢籠,成為像主公一樣有軍政大權的人。到這一步,他才能有機會擴大權勢和影響力。”
蕭何說道:“主公敲詐了三萬兩銀子,可以收下。唯獨獻上金船的方法,應該有一個調整,不能單獨替康王獻禮,避免被皇帝猜忌。”
林豐聽得點了點頭。
這就是上了年紀又沒有家族,也沒有成年兒子的一個好處。
不論是康王,亦或是馬博昌,都覺得他半截身子骨都入土,都覺得能掌控他。
可惜,林豐很能活。
林豐沉聲道:“蕭先生認為,該怎么獻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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