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哭訴情真意切,勾起對亡子的思念,連吳皇后也輕嘆一聲,露出惻隱。
劉禪從趙構記憶中翻出潘賢妃曾育一子卻早夭的舊事。
看著哭成淚人的她,不耐煩散了些,生出笨拙的安撫之意:
“好了好了,莫哭了……人死不能復生,你節哀,
“立太子是國事,得選合適的,就像選大將,要看誰能擔起重任,伯琮那孩子,朕看著還行。”
潘賢妃見陛下語氣軟化,趁機用絲帕拭淚,柔柔弱弱靠前些,聲音帶著哭后的軟糯,哀婉祈求:
“陛下……臣妾知陛下心意已決,不敢妄念。只是今夜悲痛難抑,孤枕難眠……
“求陛下垂憐,允臣妾在福寧殿伺候筆墨,哪怕遠遠聽著陛下聲響,心中也得片刻安寧。”
話雖委婉,意圖明顯,借機侍寢。
此舉引來了其他妃嬪心中一致鄙夷。
“呸!真不要臉!”
對面的李才人強忍白眼,低頭暗罵。
“拿死去的皇子當筏子,不就是想勾著官家嗎!”
“可不是嘛,”
王才人用團扇掩嘴,對身旁姐妹低聲嗤笑。
“‘哭得那般大聲,生怕官家聽不見,這會兒又裝柔弱了。”
“官家可千萬別心軟啊……”
眾人念頭一致,卻不敢表露,只靜靜看著。
劉禪雖對后宮心思不敏,也能察覺潘賢妃請求背后的意味。
他滿腦子都是岳卿……北伐、哪有心思應付爭寵?
看著潘賢妃的期盼眼神,只覺比批閱十斤奏章還累。
他揉了揉額角,帶著不易察覺的敷衍擺了擺手:
“伺候筆墨有藍珪他們就行了。你既心中悲痛,更該在宮里歇著,靜養心神。回頭朕讓太醫送些安神湯藥過去。”
輕描淡寫擋回請求,還帶著點你別來煩朕的意思。
潘賢妃臉上血色褪盡,眼神黯淡,知道今日徹底無望,只能訥訥謝恩,心中則滿是幽怨。
劉禪既已定趙伯琮為儲,便覺這事有了定數,但轉念一想,畢竟是未來的繼承人,總得親眼瞧瞧,說幾句話。
看著眼前滿亭心思各異的妃嬪,他對藍珪道:
“去,把伯琮那孩子也叫來,一起用膳,朕瞧瞧他。”
這道旨意讓本就心思浮動的御花園更添暗流。
吳皇后眸光微動,端坐身姿更顯雍容,官家要當眾考察未來儲君了。
潘賢妃剛被拒侍寢,心中怨懟正濃,聽聞要叫別人家孩子來,酸澀難忍,偏過頭去。
張婕妤心跳加速,既為養子得此殊榮激動,又怕他表現不佳,暗暗攥緊帕子。
其他妃嬪也打起精神,準備觀摩這立儲大戲的續集。
不多時,內侍引著身著青色錦袍、面容清秀的小少年郎步入亭中,正是趙伯琮。
他顯然有些緊張,但禮儀周全,聲音清朗:
“兒臣伯琮,叩見父皇,叩見皇后娘娘,見過各位娘娘。”
他依序行禮,一絲不茍。
“起來吧,坐到朕身邊來。”
劉禪隨意指了指身旁空位,那位置離主位極近,意味不而喻。
“謝父皇。”
趙伯琮恭謹地謝恩。
然后才小心地坐下,身姿挺拔,但微微低垂的眼簾顯示著他內心的不平靜。
劉禪看著他,覺得比朝堂上的老頭子順眼多了。
>gt;他沒什么食不的講究,一邊示意趙伯琮動筷,一邊開始公開講帝王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