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東西?
蜜餞?
岳飛和眾將都愣住了。
岳飛顫抖著手,接過那個精致的匣子。
解開黃綢,打開匣蓋,里面是色澤誘人的蜜餞果脯,散發著甜甜的香氣。
匣內還有一張小小的便箋,上面是陛下的字跡:
“岳卿辛苦,臨安蜜餞甚甜,-->>與卿共嘗。努力加餐,勿負朕望。”
看著這盒充滿人情味的蜜餞,看著那努力加餐的字句。
岳飛剛剛止住的淚水再次決堤!
這一次,不再是悲愴,而是被暖流包裹的感動。
陛下不僅給了他作為統帥的無上權柄,更記得他岳飛是個會辛苦、需要關懷的人!
他拈起一塊蜜餞,緩緩放入口中。
那甜滋滋的滋味在舌尖化開,一直甜到了心里……
他咽下蜜餞,再次深深叩首:
“陛下……賜臣金牌信任,賜臣蜜餞關懷,恩重如山,情深似海!臣唯有、唯有以此殘軀,肝腦涂地,克復中原!!”
他站起身,臉上淚痕未干,緊握金牌,目光掃過帳內眾將:
“傳令三軍!陛下信重,天恩浩蕩!此牌在此,如陛下親臨!自即日起,全軍奮勇爭先,
“畏縮不前者,斬!貽誤軍機者,斬!我岳家軍,必以赫赫戰功,報陛下知遇之恩!”
“報陛下恩!”
眾將轟然應諾,聲震營帳!
……
臨安城內的流,總比驛馬還快。
尤其是涉及那位備受爭議的岳相父,更是人們茶余飯后的熱談。
陛下除了力排眾議,以八百里加急賜岳飛便宜行事金牌。
并且附了一盒宮中御制蜜餞的消息,不出一日便飛進韓世忠的太尉府。
彼時,韓世忠正與幾個老部將在院中飲酒,聽聞此事,端杯的手僵在半空。
“還……還有蜜餞?!”
他猛地將酒杯頓在石桌,酒水濺出大半。
然后嗓門洪亮,帶著難以置信的酸意與憤懣:
“他岳鵬舉是陛下的愛卿,俺韓良臣就是后娘養的不成?!”
他越想越氣,胡子都翹了起來:
“當年黃天蕩,老子把金兀術攆得跟兔子似的,差點甕中捉鱉!
“那時怎不見陛下給俺金牌、蜜餞?!如今倒好,他岳飛出師不久,沒立幾件功勞,又是金牌又是零嘴兒!陛下這心,偏到胳肢窩去了!”
老部將們面面相覷,想勸又不知從何說起。
誰都知道韓太尉性子直,受不得這區別對待,更何況對手是向來有些較勁的岳飛。
韓世忠越想越委屈,邪火憋在胸口。
他猛地站起,在院子里煩躁踱步,最后一跺腳,沖書房吼道:
“來人!筆墨伺候!老子不干了!”
他粗中有細,沒在奏章里明怨陛下偏心,更沒提蜜餞這等小事。
只以年老體衰,舊傷復發,恐難當重任為由,酸溜溜地請求解甲歸田,頤養天年。
字里行間透著陛下有了新歡忘舊臣,臣自會識趣滾蛋的幽怨……
奏章送到福寧殿時,劉禪正琢磨著要不要再給岳飛送些好酒。
見了韓世忠的請辭,他先是一愣,連讀兩遍,隨即噗嗤笑出聲,接著哈哈大笑,笑得前仰后合,眼淚都快出來了。
藍珪和內侍們被官家這突如其來的笑弄得莫名其妙,面面相覷。
劉禪指著奏章,邊笑邊對藍珪說:
“藍珪,你看這韓良臣!哪是年老體衰?分明是怪朕沒給他蜜餞呢!哈哈!這老小子,跟爭糖吃的娃娃似的!”
笑了好一陣,他抹掉眼角淚花,覺得韓世忠甚是可愛。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