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在沈確心里沒盤桓幾日,不過三兩工夫,麻煩便真的尋上了門。
那日傍晚,酒館剛開市,門被推開時卷進一股凜冽的晚風。
一位身著米白色羽絨服的金發姑娘徑直走向吧臺,掌心攥著的銀色打火機格外眼熟正是前晚陸擇隨手落在吧臺上的那只。
她將打火機往臺面上輕輕一放,聲音甜得像浸了蜜:“帥哥,你掉東西了,我特意撿來送還的。”
陸擇調著酒的手驀地一頓,抬眼時笑意溫和又客氣:“還真是我的,掉了竟沒察覺,多謝你。”
說著便伸手去拿,姑娘卻忽然往前湊了半步,指尖若有似無地擦過他伸來的手背,輕聲追問:“那你要怎么謝我呢?”
話音未落,那雙碧色眼眸里已盛了滿含期待的情意,直直望著陸擇。
陸擇微怔。他倒沒料到,在國內不過是舉手之勞的小事,對方竟會主動提回報。
女孩見他發愣,唇角先彎起一抹笑意,語氣裹著蜜糖似的嬌軟:“今晚收工后你有空嗎?我知道附近新開了家中式糖水鋪,
要不,你請我喝碗甜湯?就當是我的謝禮啦。”
這話一落,周圍原本湊著搭話的幾個姑娘瞬間噤了聲,幾道目光齊刷刷地黏在兩人身上,帶著幾分看熱鬧的探究。
陸擇臉上的笑意淡了些,不著痕跡地往后撤了撤手,指尖避開了再次觸碰的可能。
他語氣依舊溫和,卻悄悄裹了層疏離的膜:“抱歉啊,收工后得跟朋友對賬,實在抽不開身。”
稍頓,他指了指身后的酒單,又補充道:“不如這樣,你看著要喝點什么?我請客,就當謝謝你送還打火機了。”
女孩臉上的笑意僵了半秒,指尖還懸在半空,那點嬌憨的甜意像被風刮走似的,淡了不少。
她眨了眨碧色的眼睛,盯著陸擇收回的手看了兩秒,才又扯出個軟乎乎的笑:“對賬呀,那還真是不巧。”
說著便直起身,沒再湊那么近,只隨意掃了眼酒單,聲音輕得像嘆口氣:“那……就來杯莫吉托吧,少冰。”
陸擇點點頭,轉身拿杯子時,眼角余光瞥見旁邊卡座的幾個姑娘交換了個眼神,還壓著聲兒笑了笑。
等他調完酒遞過去,女孩接過時指尖再碰他,帶著笑,輕聲說了句“謝謝”,
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目光卻時不時往吧臺這邊飄。
沈確恰好從后廚出來,手里端著盤剛切好的檸檬,路過吧臺時撞了下陸擇的胳膊,壓低聲音問:“這什么情況?”
陸擇嗯了聲,擦杯子的手沒停,聲音裹在冰塊碰撞的脆響里:“嗯,撿到我的打火機,給她點了杯酒,算謝禮”
沒想到,那姑娘倒是有耐心,硬是等到酒館打烊,陸擇通知她,他們要下班了,
那姑娘借著幾分裝出來的醉意,腳步踉蹌著往陸擇身邊靠,故意晃了晃身子,
“我頭好暈啊!”想往他身上撲,盼著他能送自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