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老爺子握著文件的手緊了緊,懸了大半的心徹底落定。
離開市zhengfu時,夕陽正斜照在城東的待開發地塊上,遠處老鐵路的鐵軌泛著微光,仿佛已經能看到集裝箱穿梭的景象。
他剛上車,就給陸炎藝打了電話,聲音里帶著難得的輕快:“招商局這邊沒問題,政策補貼也敲定了。
你們兄妹倆把合同再捋一遍,明天就跟科創企業簽意向書,別給對手留機會。”
電話那頭的陸炎藝瞬間挺直了腰,轉頭跟陸炎琪對視一眼,兩人眼底都亮了起來。
陸炎琪立刻拿起加密u盤,語氣急促卻穩當:“我現在就去對接技術部,把核心數據再核對一遍,確保簽合同的時候不出岔子。”
陸炎藝則翻出三叔公的聯系方式,指尖在屏幕上頓了頓。
昨天故意透露的“普通冷鏈物流”消息,到現在還沒動靜,她倒要看看,這內鬼會不會在簽意向書的關鍵節點動手。
夜色漫進離陸家老宅不足五百米的陸公館,這里是陸老爺子的三弟,即三叔公的居所。
當年,陸老爺子兄弟四人皆生于香港。
其中老二早夭,老四夫婦亦在三十出頭的年紀意外離世,只留下幼子陸沉安。
直至九十年代香港回歸,陸老爺子才與老三一同返回祖國,扎根內地,開啟投資事業。
指尖的煙頭已積起半寸灰燼,桌上攤著幾張寫滿算式的紙。
“普通冷鏈物流”幾個字被紅筆反復圈畫,旁側潦草批注著一行字:“五年收益率較地產低12%”。
他對著那行數字皺緊眉,指尖無意識摩挲著桌沿。
昨天陸炎藝辦公室隨口提的項目方向,他本沒在意,可今天從旁敲側擊打聽來的消息看,陸家竟真要把重心往這上面挪。
“到底在想什么……”三叔公喃喃自語,將煙頭按滅在煙灰缸里。
他起身走到窗邊,望著不遠處陸氏集團總部的燈火,眼底滿是疑惑。
作為家族生意里管理了多年的人,他只懂看實打實的收益,實在猜不透陸炎藝這步棋的用意。
而此時的陸氏集團大樓里,陸炎藝剛掛掉技術部的電話。
陸炎琪拿著核對完的核心數據報表走進來,見她盯著電腦屏幕上三叔公的通話記錄,忍不住開口:“還在懷疑三叔公?”
“他的反應太正常了。”陸炎藝指尖點了點屏幕,“正常到像是完全沒接收到我拋的誘惑。
昨天在辦公室,她故意當著三叔公的面,說普通冷鏈物流項目短期利潤,雖然比不上房地產,
長期利潤可觀,就是想看看內鬼會不會把消息傳出去。可直到現在,對手那邊一點動靜都沒有”
“會不會……內鬼根本不在家族內部?要不,過會時,我再試試他。”陸炎琪將報表放在桌上看著陸炎藝說
”直覺告訴我不可能,內鬼太了解陸家了。所有這次從頭就我倆所有全包,不經任何人的手,我倒看看怎么還能出岔子。”
夜色漸深,陸氏集團的會議室還亮著燈。
陸炎藝、陸炎琪倆兄妹圍著長桌,逐字逐句核對合同條款,桌上的咖啡已經涼了好幾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