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伯伯,這么晚還沒休息,有何貴干啊?"
"明興啊,明天我們在蘭亭會有個玉石鑒賞會,聽說你母親最愛祖母綠,你有空來看看?”
陸明興指尖在桌面輕輕叩了兩下,眼底笑意更濃。祖母綠?這借口找得倒也算用心,知道母親那點喜好的人可不多。
“蘭亭會的鑒賞會?”他拖長了語調,像是在斟酌,“錢伯伯有心了,只是明天公司還有個早會……”
電話那頭的錢總立刻接話,語氣熱絡了幾分:“我特意讓人留了塊老坑料,水頭足得很,錯過可惜啊。
再說,我女兒和珊珊是同學,她們也會來,你們年輕人正好聚聚。”
“哦?珊珊也去?”陸明興眉梢微挑,手指停在桌面上,“那行,我盡量抽時間過去看看。”
掛了電話,他靠在椅背上輕笑出聲。錢家這步棋走得急了點,想用許珊珊當跳板,又拿母親的喜好當誘餌,倒是把算盤打得噼啪響。
“正好,我也想看看,你們到底想唱哪出。”他拿起車鑰匙,起身往門外走,夜色在他身后拉出一道長影。
當錢永康的勞斯萊斯駛入蘭亭會所私人車庫時,陸明興的手指在真皮座椅上無意識地敲擊著這是他思考時的習慣。
電梯鏡面映出他緊繃的下頜線:"錢氏現在突然示好...這老狐貍到底想干什么?"
侍者推開二樓室門的瞬間,錢永康起身相迎"明興啊,聽說你被調到市場部了?"
這聲故作親昵的稱呼讓他后槽牙發酸,卻露出標準化的微笑:"錢叔叔消息真靈通。"
錢永康一臉挽惜的說,"我覺得啊,老爺子這一步棋,下得不太厚道啊。自家從小養大的孫子能有半路歸家的親?"
陸明興眼神陰郁:"他從來就沒把我當繼承人培養。我父親去瑞士后,他眼里就越發不待見我們。"
錢永康眼中閃過一絲得逞的笑意,連忙給陸明興遞上一杯茶,語氣更熱絡了幾分:“誰說不是呢?你父親當年多受器重,要不是……唉,不說這些。”
他故意頓住話頭,話里藏著半截鉤子,“明興啊,我跟你爺爺也算老相識,說實話,陸家這攤子,論能力你絕不輸任何人,憑什么要屈就市場部?”
陸明興指尖摩挲著冰涼的杯壁,垂下的眼簾遮住眼底的冷光。
錢永康這是故意往他心窩子里捅,想挑撥他和陸家的關系。
“錢叔叔說笑了,都是為陸家做事,在哪都一樣。”
他抬眼時,笑容里添了幾分漫不經心,“倒是錢叔叔,今天特意叫我來,總不是單為了聊工作調動吧?”
錢永康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還是明興爽快!實不相瞞,我最近看上塊地皮,本想跟陸家合作,可你爺爺那邊……”
他嘆了口氣,“本來想著要是有你在搭個線,兩家強強聯手,對你對我,都有好處,你說呢?”
話沒說完,門外傳來高跟鞋聲,許珊珊推門進來,笑盈盈地打斷:“明興,你來了。”
陸明興抬眼時,眼底的陰郁已褪得干凈,只淡淡道:“剛跟錢叔叔聊得投緣,忘了時間。”
錢永康立刻換上和藹面容:“看我,光顧著說話了,你們年輕人聊,我去看看樓下的玉石擺好了沒。”
轉身離開時,他特意拍了拍陸明興的肩膀,力道不輕不重,帶著隱晦的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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