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內死寂得如同墳墓,只剩下蔡文昕瀕死般的喘息,就在這時候,那扇厚重的雕花木門再一次被叩響。
“篤、篤、篤。”
這次的聲音比陸擇之前敲得更輕一些,似乎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遲疑。
“進來。”老爺子的聲音如同冰封的河面,聽不出任何情緒。
門慢慢的被推開一條縫。
陸明萱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她顯然來得匆忙,身上還穿著下午那套精致的校服裙,只是臉色不復往日的明艷,
帶著掩飾不住的緊張和遲疑。她扶著門框,先向書房里探了個頭,目光飛快地掃過書房內令人窒息的情景:
癱軟在椅子里、妝容糊成一團、眼神渙散如死魚的三嬸蔡文昕;
矗立在書案后、渾身散發著雷霆之怒、目光如刀的老太爺;
捂著肩膀、臉色蒼白卻眼神冰冷銳利如刀的陸擇;
她心底咯噔一下,一股寒意瞬間從脊椎竄起。
“爺……爺爺。”陸明萱的聲音帶著細微的顫抖,努力維持著鎮定,從門邊走到老爺子書桌前“您……您找我?”
老爺子沒有說話。他那雙如同鷹隼般銳利的眼睛,只是沉沉地盯著她,無形的威壓像巨石般壓得陸明萱幾乎喘不過氣。
書房里落針可聞。
蔡文昕聽到陸明萱的聲音,如同回光返照般猛地抬起頭!
那雙被淚水、汗水和暈染的眼線弄得一片狼藉的眼睛里,瞬間爆發出刻骨的怨毒和羞憤!
她死死地瞪著陸明萱,仿佛要用眼神將這個把她當槍使、害她萬劫不復的賤人撕碎!
陸明萱被她那怨毒的目光看得頭皮發麻,下意識地后退了半步,雙手在后背交疊,握拳的指節用力到泛白。
“明萱。”終于,老爺子開口了,聲音低沉緩慢,每一個字都像冰雹砸在陸明萱的心上,“今天上午,你見過明卓和陸擇在一起?”
陸明萱心頭狂跳,強自鎮定:“是……是的,爺爺。在……在學校籃球場附近。”
“當時發生了什么?”老爺子的目光銳利如解剖刀。
“我開始……我看到明卓弟弟……他好像很生氣,一瘸一拐地從球場那邊的通道走出來,膝蓋……膝蓋那里腫得很高……”
陸明萱努力回憶著編好的說辭,聲音卻不由自主地發虛,“我問他怎么了,他只是搖頭,咬著牙不肯說
……后來……后來我就在通道口附近,看到……看到明卓帶著他們的班主任從辦公室走到籃球場,
然后他們倆加上擇哥兒三個從里出來了,他……他們臉色都好像不太好……”
“所以,”陸擇冰冷的聲音突兀地響起,打斷了陸明萱那避重就輕、充滿暗示的敘述。
他捂著肩膀,緩緩轉過身,目光如同兩道冰冷的探照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