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刻意放緩了語速,每一個字都像冰冷的石子,砸在蔡文昕驟然慌亂的心跳上。
她張了張嘴,想說"他怕我擔心"或者"他懂事",
但在陸擇那洞悉一切的目光下,所有準備好的粉飾辭都卡在了喉嚨里。
陸擇微微向前傾身,那無形的壓迫感讓蔡文昕不由自主地想后退,卻因坐在椅子上而動彈不得。
陸擇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回蕩在寂靜的書房,
帶著一種近乎殘酷的剖析,"三嬸,您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的脾氣吧?"
老爺子的眉頭深深擰成了一個川字,銳利的目光在陸擇冷靜的臉和蔡文昕越來越蒼白的臉上來回掃視。
蔡文昕臉上的血色徹底褪盡,精心描繪的妝容也掩不住那份倉皇。
她像是被剝開了最后一層遮羞布,嘴唇哆嗦著,卻發不出一個有力的音節。"我……明卓他……"她只能發出無意義的音節。
"他不敢!"陸擇陡然提高了音量,斬釘截鐵,他的眼神銳利如鷹隼,死死鎖定蔡文昕閃爍躲避的眼睛,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因為他心里比誰都清楚﹣﹣今天在籃球場里發生的一切!"
"因為他知道,是他先要人,拿籃球砸我,污穢語挑釁,逼我出手。”
"因為他知道,是他親口喊的要弄死我這個zazhong!"
陸擇的每一個字,都像一記重錘,狠狠砸在蔡文昕的心上,也重重敲在老爺子的心頭!書房里的空氣仿佛被抽干了,令人窒息。
陸擇盯著蔡文昕,如同盯著一只無處遁形的獵物:"您說,這樣的豐功偉績,他怎么敢告訴您?
怎么敢讓您知道,他的膝蓋是自食惡果偷襲不成自己摔的!”
"他怕啊!三嬸!"
"他怕您知道真相后,不是心疼他被欺負,而是驚駭于他竟敢做出如此喪心病狂、辱沒家門的事情!"
他話音剛落,三嬸像是被無形的手扼住了喉嚨,臉色由白轉青,
驚恐地瞪大了眼睛,下意識地尖叫道:“你胡說!明卓他……”
不……不是的!爸!他瞎說!他污蔑!!”三嬸再也坐不住了,像被火燒了屁股一樣從椅子上彈起來,
聲音變得尖利刺耳,完全失去了貴婦的儀態。她指著陸擇,手指抖得不成樣子,“你……你血口噴人!明卓……明卓怎么可能……他不可能說這種話!
你有證據嗎?!你拿出來啊!!”她歇斯底里地尖叫著,像是一只被逼到絕境的困獸。
“證據?”陸擇捂著劇痛的肩膀,冷冷地看著三嬸那副崩潰失態的模樣,那眼神如同在看一個跳梁小丑。
他沒有直接回答,反而慢悠悠地反問了一句,聲音不高,
卻帶著一種掌控全局的壓迫感:“三嬸來告狀前,可有什么證據證明我打了陸明卓?”
蔡文昕被這突如其來的、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質問打了個措手不及!
她嗓子里的尖叫戛然而止,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雞,她嘴唇哆嗦著,眼神瘋狂閃爍,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我……我有!明萱!陸明萱她說她看見你渾身戾氣地從球場被老師叫到辦公室,明卓一拐一拐的跟在后面。”
陸擇嗤笑一聲,那笑聲里充滿了冰冷的嘲諷,:“哦?明萱堂姐?”他刻意加重了“堂姐”兩個字,帶著一絲玩味,
“那么請問三嬸,明萱堂姐是‘親眼目睹’了我打斷陸明卓膝蓋的全過程?還是僅僅‘看到’我被老師叫到辦公室?”
他語氣陡然轉寒,字字如刀:
“如果僅僅是看到我被老師從球場方向叫到辦公室,就能斷定是我打傷了陸明卓,